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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但好似野蠻的藤蔓,肆意生長,和他的氣息一同,死死地纏繞住了她。

    她幾乎是被他這麼拉到他的身前的。

    牢牢地撞入了他的懷中。

    他穿黑色衣服,都不介意她身上的紅酒漬會弄髒他,只這麼捏住了她的手腕兒,淡淡縷縷的薄荷香氣和菸草味道傾壓下來。

    那雙黢黑好看的眸子攫住了她,下巴卻依然倨傲地半揚著,唇角一點肆意不羈的笑容,很是得逞:

    「一般呢,要我給不怎麼熟悉的人幫忙,求我一句就好了,」他戲謔地說,「你呢,不求求我?」

    「……」

    這什麼人?

    喬稚晚簡直又氣又笑,對他這副無理取鬧的模樣熟悉無比,她執拗地扭著自己的手腕兒,妄圖掙脫他。

    他也沒勉強,反而在她施力的一刻故意地鬆了手。

    於是她整個人被身體後傾的力道甩著,一屁股就栽到了座位里,疼得她皮肉發麻,都暗暗地嘶了氣。

    她這樣狼狽了,好像才滿足了自己惡作劇一般的報復心,懷野笑著覷了她一眼,說:「等著。」

    他說完,背過身,徑直走到了吧檯的另一側。

    直接進去了。

    那裡面還有收銀機什麼的這裡的私人設備,保潔人員和剛才的酒保不知道這會兒去哪了,喬稚晚見他那麼大喇喇地走進去,她張了張唇,想制止:「餵……你別直接走進去啊。」

    懷野聽見了,只抬眼看了她一眼。

    依然我行我素,大搖大擺。

    他這個人……

    這的確是他的行事風格。

    如果是以前的他,哪怕她今晚缺錢了,他可能也會大搖大擺地進去,帶著她當一次午夜捲款潛逃的江洋大盜,搞定一筆就飛之夭夭。

    但他沒有。

    幾年過去,他終究是成長了不少,又因了現在專門搞樂隊了,一舉一動都在人的眼皮之下,行事多少有收斂。

    喬稚晚也不知道自己幻想什麼,想到那場景不禁心底暗暗發笑,一夜左右逢源的疲倦這才有所舒緩。

    直到他把紙巾從吧檯後拿出來,遞到她面前,懶洋洋地拉長聲調「餵——」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懷野隨手把那沓紙巾扔她面前,「擦吧。」

    喬稚晚迎上他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目光,拿過來,還頗有點兒賭氣地說:「剛才還不是讓我求你?突然這麼乖?」

    懷野輕嗤,懶得跟她計較。

    別開目光,不再看她了。

    他的視線落在吧檯各種精緻又奇形怪狀的酒杯上,時不時拿起來,看一看,觀察觀察。

    餘光透過玻璃,虛虛幻幻的光影倒映出她撩開披肩捲髮的動作,展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每個動作優雅標誌,如她在舞台上拉琴那般翩躚動人,側臉清冷,眉眼因了酒意染上一層朦朧的媚色。

    酒漬徹底乾涸了,擦不掉了。

    她又去擦胸口的。

    裙子領口不高,那點點滴滴的殷紅映在她雪白的皮膚,多了絲野性的美感,一灣瑩瑩繞繞,欲語還休。

    懷野觀察著一個錐形高腳杯的雕花杯底,喬稚晚看他那麼入神,兀自清理自己,忽然問:「你回去上學了嗎?」

    「什麼時候。」

    他反問她。

    「就是……我走以後。」

    她說。

    「你走以後,」他聽到她這個說法,忽然笑了,沿著那彎彎繞繞的雕紋打量,輕輕地「嗯」了聲,回答,「是啊。」

    「讀高三?」

    她問。

    「嗯。」

    他答的簡潔。

    「然後考上大學了,」她說著,衷心地為他開心,「那你肯定很聰明,重新讀了一年就考上了,真不錯。」

    懷野聞言一笑,有點不屑:「我本來就不笨,好嗎,你以為誰都像你。」

    「你說誰笨。」

    二人這麼你一言我一語。

    好像先前的,今晚的那些隔閡,都不見了蹤影。

    披肩髒了徹底不能穿了,喬稚晚如此只單穿一條領口殷了酒漬的白色吊帶連衣裙。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總有點寒了。

    她瞥到他領口的那枚吉他撥片形狀的吊墜,心下還是有點在意,如此沒了其他外人,她頓了下,說:「之前我說,你的樂隊正式成立的時候我會送你禮物,我把東西寄到了丁滿家的店裡,但我回國發現他家店好像不開了,所以你有沒有收……」

    正此時。

    一串兒腳步聲,匆匆地從外面飄進來。

    迎面就是許頌柏風塵僕僕的身影,斯文的男人臉上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焦躁,語氣也十分焦灼:

    「——Joanna,手機怎麼打不通了?」

    懷野聞聲轉頭,看到了來人。

    微微挑了下眉梢。

    「噠——」的聲輕響。

    他把手裡的杯子放回了原位。

    第67章 插pter.66

    許頌柏沒打通喬稚晚的電話, 整個人都非常的焦急。

    一路都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聯繫到她的助理和同事,得知他們也聯絡不上她, 甚至都不知道她有沒有離開,他回家放下行李,開上車, 馬不停蹄地匆匆冒雨前來。

    他見她這會兒端端正正地坐在這四下空空的地方, 安然無恙, 這才不由地鬆了口氣,放緩了腳步。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吧檯後那一道頎長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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