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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好抽嗎?」懷野見她一臉回味,好笑地問。

    她便點頭微笑:「嗯,還不錯啊。」

    「就這一根,再沒有了哦,」懷野很妥帖細心地再次擦淨了她電子菸的菸嘴,輕輕一鬆手,落入她的包中,「抽完回家了。」

    「等一下,」喬稚晚一愣,「你今晚還回去住?」

    「為什麼不?」懷野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眉梢挑起,「怎麼,住別人家還當你是女主人?你要不先跟丁滿談個戀愛再思考一下你說了算不算?」

    什麼跟什麼啊。

    這個人隨心所欲管了,說話都沒個正經。

    喬稚晚自己都寄人籬下了,自然沒資格置喙他,她見他雙手抄著口袋,就往摩托車的方向去,掐了煙,也跟上他:「喂,那邊有樂隊在唱歌,過去看看嗎?」

    他頗為冷漠地反問:「看什麼。」

    「玩樂隊的誒,」她覺得應該挺有意思,「你不是也玩樂隊嗎。」

    懷野回眸覷她,「那你昨晚為什麼不來看我?」

    「……」

    真是繞不過他的邏輯。

    摩托車載著他們經過那片歌聲傳來的地方,他也絲毫沒有停頓。

    雨意醞釀,呼嘯的風中,他脊背的輪廓好像都蕭索了一些,從來路返回,重新穿過一個個狹窄、冗長的城市隧道,從城市的一頭,回到另一頭,風把他們送到這邊,又送回起點。

    淅淅瀝瀝的雨點篼頭而下,落了滿面,過路口時,他把自己的夾克外套脫下來扔到她腦袋上。

    一路上,她的鼻尖兒縈繞的都是他的氣息。

    半途,喬稚晚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他了句:「——對了,懷野。」

    「怎麼了。」

    「你那會兒去KTV找那個人,為什麼要戴頭盔啊。」

    他在前方很明顯地沉默了下,好像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她想說他這個行為非常之中二,但還是回答:「我怕他打我臉,不行?」

    沒想到這麼拽的一個人,居然這麼在乎自己的臉。

    喬稚晚沒忍住,在他的外套中偷偷地笑了,他感覺到了後背的震顫,立刻不悅地沉聲:

    「笑什麼啊?再笑就把你丟下去,信不信?」

    喬稚晚笑得更大聲了。

    一瞬間好像什麼煩惱都忘記了。

    「弟弟,你知不知道,你這時候還挺可愛的?」

    「……」

    *

    丁滿的父親身體狀況不好後,車鋪在丁滿的接手下,基本會營業到每晚10點之後。

    現在都過11點,懷野載著喬稚晚回來,剛到樓下,就接到了丁滿的電話。說是一夥兒飆車族撞壞了車,要他們趕緊幫忙給看一看。

    北京市區已經明確禁止這種活動,只能在城市的邊緣打打擦邊球,過過癮,丁滿才準備關門休息,他們就來了。

    懷野於是又找丁滿去了。

    喬稚晚自個兒上了樓,洗漱睡下了,半夜雨大了許多,和昨夜一般幾近瓢潑,門外卻都沒什麼動靜。

    起夜喝水,除了那間一直關著門的屋子,客廳陽台的兩張床上沒有任何睡過人的痕跡,她以為是自己夢遊看錯,第二天一早醒來,懷野和丁滿兩個人昨天一夜果然沒有回來。

    喬稚晚起了個大早。

    她之前在國外每天的作息就很固定,排練、演出、拍攝雜誌、接受採訪等等人日常活動安排的滿滿當當,Rachel給她制定的作息表幾乎精細到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如此養成了長久的習慣,沒有多少能休息和喘息的空間,她不管睡醒沒睡醒,很早就能睜眼。

    喬稚晚答應了許頌柏今天去樂團,一早就起來洗澡、洗漱、化妝,挑選衣服,好像真是去面試的。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

    從接觸大提琴開始,她就是樂團的第一首席,從來不會任人指摘挑選她是否有資格加入某個樂團,這給了她莫大的新鮮感。

    也許如許頌柏所說,她前去他的樂團,是降尊了。

    但她現在只想和Rachel抗衡,Rachel把她從LosSeason抹去,她就加入其他的樂團發展。她們母女之間類似的鬥爭這些年都沒有停歇過。

    準備出門時,喬稚晚接到了梁桁的電話。

    梁桁似乎還記恨她那天那個完全突破了她平日做派的「中指」,電話一通,就是副陰陽怪氣的口吻:「這麼慢才接,怎麼,和懷野在被窩裡起不了床嗎?」

    「是啊,昨晚太累了,」喬稚晚也不甘示弱,笑一笑,「他比你厲害,你很嫉妒嗎?你現在這麼說,那你之前和我打電話的時候,跟誰在被窩裡起不了床呢?」

    「喬稚晚,我就說你心眼太小,我不都說了,我為了你都跟別人斷了嗎,」梁桁大為不悅,「你那車,我前幾天去那個洗車的地方看到了,砸成了那樣,嘖,你是招惹上什麼人了,家都回不去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喬稚晚沒好聲氣了,「不說了,我掛了。」

    「——等一下,」梁桁趕忙制止她,放下了一些姿態,頓了頓,道,「我的意思是我認識開保時捷4s店的,你仍懷野那兒能修出什麼花兒來,你需要的話我給你開過去,放我朋友那修了?」

    喬稚晚現在是沒錢了,但她多少還有點骨氣,也是副輕嘲的口氣:「你是想見我了吧。」

    「算是吧,不行?」梁桁說,「到底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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