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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你早點憋醒我也不用在門口睡兩個多小時,」懷野惱了,不耐煩地喊他,「快點。」

    小丁無奈,對喬稚晚說了句:「姐姐你先去休息吧。」

    然後關上那個房間的門,去找懷野了。

    「……你怎么喝成這樣了啊?」小丁邊說邊過去,「哎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今天那個周明磊,居然給我爸還了兩萬塊,我爸不看銀行卡都沒發現……小野哥,你說奇不奇怪,他不是還找人揍你嗎,怎麼突然還了?」

    懷野可真像個貧民窟里的少爺,這會兒真是一副衣來伸手的姿態,伸出一條胳膊,小丁幫他把袖子往下拽。

    「還差多少。」

    懷野摸了根煙,放唇上,問。

    「啊……」小丁想了下,有點沮喪,「……還有15萬。」

    「哦,」懷野拿出打火機,點燃,「那我還得找他幾次。」

    喬稚晚聽到這裡,有點疑惑地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便回到了對面的房間,躺回床上。

    丁滿特意在陽台給自己支了張床,把客廳的床讓給了懷野。

    是因為……

    那個房間平時就不住人嗎?

    喬稚晚也沒心思細想了,她的睡衣都被他弄的潮乎乎的,她把他們的話音關在了門外,好在又翻出一條睡裙,換上便睡了。

    *

    第二天很早,丁滿和懷野就去車鋪了。

    六月的季節,正是國內的高考季,這兩個適齡上學的男孩子一個幫家裡打理車鋪,一個混天混地沒個正形。

    喬稚晚現在跌入谷底,Rachel凍了她的銀行卡賣了她的房子,她失去了經濟來源,昨天想了一夜,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許頌柏今天出差之前,又問她要不要考慮樂團的事情。

    她說可以去看看。

    他做事細心又妥帖,早就為她安排好了一切,他說她只要考慮好了,隨時可以過去,他和他的樂團敞開大門歡迎她。

    以喬稚晚的身份,加入這樣的樂團,的確是屈尊了。

    但是她現在還能怎麼樣呢。

    早晨她醒來房子裡都沒人了,無所事事了一上午,當初給她做房產公證的事務所終於又一次聯繫到了她。

    好在,當初著手此事的律師還在。

    喬稚晚想到了昨夜許頌柏對她說,問題出在根源處,就是她的房產證上,她於是沒有直報自己的大名說找那位律師,而是隨便說了個名字,說自己受朋友推薦,來找那位律師做房產公證。

    喬稚晚新註冊了個微信加到他,隨便搜了套房源。

    北京這麼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們這樣的事務所靠拿委託提成過活,也是看碟下菜,一見喬稚晚這位「客戶」居然「買」了近期成交最貴的地界兒,一開始模稜兩可的態度迅速轉變,約了個咖啡館,下午即刻見面。

    喬稚晚去赴約了,人也見到了,對方見她摘下墨鏡立刻就認出了她是誰,但顯然也對她最近的事情有所耳聞,頓時變了臉色,不住地說房產證沒有任何問題,便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

    那男人還威脅她如果她強留他,他就會大喊她的名字,讓大家都注意過來。

    人多眼雜的地方,喬稚晚不好聲張,到底不好留他,何況她那晚被那麼個瘋子潑了一身雞血雞糞的混合物報復,她也不想惹人耳目。

    但她再發消息給他,他已經把她的微信拉黑了。

    如此喬稚晚才確定,問題就出在這個男人當初為她做過公證的那張房產證上。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該怎麼辦呢?

    *

    刺刺他們樂隊的吉他手出院了,今天懷野自然閒了下來,這會兒正蹲在一輛車前抽菸。

    從今天早晨睜眼,懷野就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再去找周明磊一趟。

    周明磊還了2萬,顯然是懷野上回找到他家裡去讓他害怕了,什麼嫖/娼吸/毒這種事都是懷野編的,但賭博不是。

    他得再想想辦法。

    直到一陣鈴聲從不遠的桌子上猝然響起,旁邊的學徒提醒他道:「小野哥,手機。」

    懷野這才回神,「啊」了聲,捻掉都快燙到他手指的煙,視線繼續打量著面前的車:「看看誰。」

    學徒看了眼他屏幕,念道:

    「王……王八蛋?」

    「哦,」懷野說,「那我爸,掛了吧。」

    「……」

    沒過多久又響了。

    懷野起身,理都沒理,又繞到另一邊,捏著水管:「丁兒,閥門開一下。」

    「好嘞。」

    小丁走過去,順便往桌面不斷響鈴的手機瞟去一眼:「小野哥,電話……你真的不接嗎?」

    懷野很是心煩:「剛不是說了麼,掛了。」

    「不是,這個是……」

    「掛掉,」他冷冷地打斷,「還要我說第二遍?」

    「不是啊,」小丁囁嚅著,「是……是姐姐誒。」

    閥門一開,水花和清潔劑撲簌簌地沖刷在車身,猝不及防的,懷野沒拿穩水管,細長的塑料管借著衝擊的後坐力飛了出去。

    澆濕了他的衣服。

    他不由地想到昨夜,在他鼻尖兒拂過的發香。

    「開了能不能說一聲,要被你嚇死,」懷野撿起水管,抱怨了句,又慢條斯理地問,「哪個姐姐?」

    「就住在我們家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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