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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26:36 作者: 何繾綣
於是她也順著他的話,問:「師兄,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房產證上嗎?」
「你和小時候一樣,很聰明,」他由衷地誇讚她,「師父以前就總說你的天賦和靈氣在我之上,我也一直這麼覺得。」
「不是的,」喬稚晚趕忙否認,「是因為你師父是我爸爸——」
還不等她話說完,這時就來了三三四四的男女來找她打起了招呼,雖他們眼神探詢,恨不得從她身上挖出點什麼談資來,喬稚晚還是頓住話音,得體地站起來,微笑著同他們握手。
許頌柏便為她一一介紹過去。
他今夜叫她來,目的喬稚晚也猜得到。
她現在離開了Rachel和LosSeason,Rachel今天又嚴苛的警告她既然她不回來,那麼就要另起高地,那麼許頌柏既然知道了她的房子被Rachel賣掉,肯定要趁熱打鐵,藉此機會帶她認識一些國內的圈內人,好讓她好好考慮是否加入他的樂團。
末了結束,許頌柏叫了代駕來為他們開車。
窗外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瓢潑之勢只增不減,喬稚晚沒醉酒,許頌柏卻是醉了,他撫著額很難受地靠在後車窗。
她卻是心如忐忑。
怎麼辦,回哪裡。
她同懷野置氣,的確有點不想回去面對他。
但許頌柏又一向這麼體貼有禮節,他會……帶她去他家嗎?
喬稚晚談過很多場戀愛,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
但只有許頌柏是她一直忘不掉的人。
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足夠理智清醒,那個夜晚在侷促的夜市攤見到她,她卻還是會感到侷促。
手足無措。
心跳加快。
稚晚。
喬稚晚。
她真的有一種自己曾被Rachel壓抑著的,在琴房中枯燥無味地度過的,錯過了的,還是會為了心動的人紅了臉的幼稚青春期,遲遲到來的錯覺。
然而中途,許頌柏忽然問了她一句:「Joanna,你的房子被賣掉,你有沒有別的地方住。」
喬稚晚還是很快,並且強作理智地回答了他:「——有的,我在朋友家。」
說完她就後悔了。
柔弱一下不好嗎?她如果說沒有地方住呢?
許頌柏便笑了,他醉了酒,都有了鼻音,磁性又富有魅力,那笑聲便一陣陣兒地在她心頭撥顫,「什麼朋友,那天跟你吃飯的朋友?」
吃飯的,朋友?
他是說懷野嗎?
他很介意她和懷野在一塊兒嗎?
許頌柏聽她沉默,好似猜到了她的答案。
他撫了下自己的面頰,好像如此能清醒一些,聲音也沉穩理性了很多:「我要出一趟小長差。」
喬稚晚怔了下,沒懂他的用意,「嗯。」
「你還記得我家的位置吧?不記得我微信發給你,」他側眸看了看她,笑道,「在朋友家如果不方便就去我那邊住好了,有很多你喜歡的酒,還放著大提琴。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的……
生日?
喬稚晚心下一驚。
許頌柏見她完全不說話了,又似醉非醉地笑了:「Joanna,其實你發生什麼我都知道。」
「……」
「我都知道。」
*
許頌柏的確尊重她,問了她的「朋友」的家,送她到了地方,也沒問她為什麼那會兒化妝換衣服還是回之前的房子,她的尷尬和她放不下的高傲,被他妥善地安置在了某個溫柔的角落。
他給她足夠的耐心。
喬稚晚明明沒喝酒,整個人卻暈乎乎的。
就因為那句。
密碼是你的生日。
你的生日。
生日。
他還記得她的生日。
所以他每次回家,第一個想到的人都會是她嗎。
喬稚晚真的覺得自己重返青春了。
不少前任把她的生日、她演出的日期、她拿獎的日子,設置成屏保或者電腦的密碼,好像彰顯出他們多愛她,但也許是她並沒有那麼喜歡他們,所以並沒有多少心動的感覺。
但現在不一樣。
對方是許頌柏誒。
是她從小肖想到大的師兄。
時候已經不早。
喬稚晚回來,丁滿已經睡下,聽到門的動靜響,他起來安排了最大的房間給她,便又去睡了。
他還特意強調床褥都換過一遍,要她不要介意。
丁滿比懷野看起來要更小個那麼一兩歲,卻比懷野不知道體貼到哪裡去了。
喬稚晚對他感激不盡,道了謝,簡單地洗漱了洗。
丁滿睡在與客廳隔著一道門的陽台,哪裡支開一張行軍床,這樣的雨天,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著涼,喬稚晚看到窗戶是關著的,才放心去睡。
夏帷這次出差跑了很遠,昨天在上海,今天直奔香港。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困意毫無,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喬喬,你沒事吧!】
【我昨天開了一天的會,今天這會兒才下飛機,你那邊怎麼樣了?】
喬稚晚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房子的事情,她也沒說自己住在了懷野的朋友家裡,只是答:
【沒事的。】
夏帷:【聽說你遇到你師兄了?】
喬稚晚:【你怎麼知道?】
【哇,我怎麼不知道,大家都一個圈子的人,他那音樂劇的主創是我朋友,聽說他們今晚慶功宴帶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