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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15:56 作者: 一紙銀
    陶秩舔了舔嘴巴,有點酸麻麻的,「不痛的。」

    時間已經到了平常陶秩睡覺的時間,他小小打了個哈欠,也不敢把嘴張多大,嚴述把燈光調暗了些,室內驀然變得昏暗,他的輪廓在暖色的光下模模糊糊。

    陶秩往被子深處躲了幾分,怕被嚴述看出自己心神蕩漾,被子的一角被掀開,床的另一角塌下,溫熱的呼吸靠近,陶秩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實際上很開心。」嚴述輕聲說,呼吸聲清淺,陶秩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伸出手摸索嚴述的臉頰,嚴述握住他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個吻,「我很開心,我和你可以那麼親密。」

    「好像做夢一樣,陶陶,這是我的美夢嗎?」嚴述輕輕笑了一聲,胸腔的震顫傳到了陶秩的胸腔里,陶秩悉悉索索地在被窩裡動,趴在嚴述耳邊說:「當然不是啦,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哦。」

    陶秩說完自己先笑了,像只小鳥一樣活潑歡快,眼睛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他能依稀辨別出嚴述的輪廓,無比熟悉,一如他思念的每一日的模樣。

    「哥哥,我好喜歡你。」陶秩偷偷親了親嚴述的鎖骨,「我每一天都要和你說,好喜歡你。」

    月色朦朧,安謐的氛圍下,陶秩恬靜的臉龐一瞬間讓嚴述有了錯覺,好像他們已經這樣過了好多年,好多年裡的每一天,陶秩都躺在他的身側對他說好喜歡你。

    面積小有面積小的好處,嚴述可以和陶秩擠在這張小床上,親親熱熱地交換對方的呼吸,陶秩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嚴述沉默地用親吻代替自己的言語,每一個親吻,都是一句我愛你。

    陶秩困得揉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猛地亮了一下,「哥哥,我的畫展要開了。」

    「你能來嗎?」陶秩對於邀請嚴述去參加自己的畫展這件事,有點怯意,嚴述日常工作很忙,陶秩有時候睡到半夜,一翻身發現嚴述不在身邊,走到客廳才知道他在處理工作。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出時間來,陶秩也羞於將自己的成就拿出來展示給嚴述看,嚴述雖然年輕,但他已經有了無數高光時刻,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被人羨慕的對象。

    相比於嚴述,陶秩覺得自己很平庸,所獲得的成績也馬馬虎虎,並不突出。

    「什麼時候?」嚴述問他,陶秩飛快地說:「就在下周六,開展兩星期。」

    嚴述捧住陶秩的臉頰揉了揉,「我們陶陶好棒啊。」

    陶秩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他激動又興奮,帶著點想要誇獎的心思說:「開展日那天,我還要在媒體面前講話,我練了好久。」

    「好緊張,我怕人一多,我就要結巴。」陶秩擔憂地說,嚴述很喜歡陶秩在自己擅長領域裡閃閃發光並為了自己的目標不斷努力的樣子,生命力從他小小的身軀里迸發,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朝氣蓬勃。

    「不會,你一定能做得很好。」嚴述把他的手我在手心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開展日那天我會去。」

    「好呀。」陶秩心裡的大石頭落下,他高興地摟住嚴述的脖子上,在他臉頰上響亮地親了兩口,「等結束了,我有份禮物給你,你一定要喜歡哦。」

    陶秩實際上心裡可忐忑了,他憋了那麼久,生怕嚴述不喜歡自己準備的禮物。

    「你送的我都喜歡。」嚴述對陶秩心愛得不得了,陶秩初中時候,隨手在地上撿的漂亮石頭,他都好好藏著,怎麼可能不喜歡陶秩特地送的禮物。

    第99章 畫展

    虎山天街前接市文化館和市圖書館,背靠虎山,再過半條街就是少年宮,是Z市最主要的文化活動場所,一到周末就有很多人在這邊散步遊玩,大多數都是家長帶著孩子。

    全身素黑低調的商務車停在路邊,司機向後排看去,棕色真皮座椅上的男人頭抬都沒抬,英挺的眉微微蹙起,眼神依舊凝在架板上的電腦上,百忙之中抽出一隻手對司機做了個手勢。

    車輛又緩緩動了起來,司機不明白為什麼嚴述那麼忙,連找停車位停車那麼幾分鐘時間都要拿來處理工作,卻硬要擠出整整一個周六的時間,來參加一個年輕畫手的畫展。

    司機對藝術領域並不了解,所有的畫在他眼裡只有像不像照片的區別。藝術展館外擺放著大幅宣傳海報,上面印著主要展出畫作的印刷版,他匆匆一眼看去,畫上的圖案形狀扭曲奇怪,色彩艷麗大膽,這一類在他心中都被分為完全不像照片糊塗亂抹這類作品。

    周末的停車位不好找,再加上展館有畫展,司機轉了兩圈才在角落裡找到車位停穩。

    司機再次轉過頭提醒嚴述,這次嚴述已經把電腦合上了,手裡拿著手機應該是在回消息,嘴邊居然綴著淺淡的笑意。

    嚴述走後,司機百無聊賴,走下車找了個地方蹲下抽菸,連抽了兩口也沒想明白嚴述那是在笑啥。

    展館很大,一樓依舊陳列著一些熟悉的鎮館的作品,上到二樓,才是陶秩的專人畫展。

    嚴述穿著一身煙青色的長風衣,內搭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拋去了商務性質的服飾,搭配更加隨性謙和,和展館的環境相得益彰。館內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他比藝術品還更有收藏價值。

    陶秩的畫綺麗詭譎,鋪天蓋地的色彩占據滿整個空曠的畫布,人只有豆點大,遊魂一般孤獨徘徊。冷色的燈光讓整個展館都蒙上了一層霜似的冷月光,行走其中,如同墜入寒冷長眠的難醒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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