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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15:56 作者: 一紙銀
    因為過度勞累導致暈倒進醫院的嚴述被老爺子強迫著放了一個月的假,得了假期的嚴述並沒有覺得多少快樂,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他需要高強度的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沒有時間沉浸在悲傷之中。

    或許他能用時間淡化這段未出口就結束的暗戀,在往後更多的十年裡,他能與這段感情和解,甘心重新做陶秩的好哥哥。

    嚴述確實做了很多打算,他在嚴家的繼承權爭奪中殺出一條路,年紀輕輕就爬上了高位,不論是權利還是金錢他都唾手可得,但他依舊沒能感到鮮明的快樂。

    權利的追逐會讓人忘記初衷,嚴述卻始終記得很早很早時候,陶秩在他教室外等了半小時才等到他下課,從教室後門溜進來塞給他一塊盒裝的蛋糕,上面印著燙金的「瑞德」二字,陶秩做賊一樣蹲在過道里小聲對他說:「這是新品,我好不容易買到的。」

    瑞德的新品採用飢餓營銷的手段,新品限量供應很難搶到,陶秩好不容易搶到這一口吃的,自己捨不得吃先來送給嚴述,眼神卻出賣了他,露出一臉饞相,偷偷自己咽口水。

    最後兩人分吃了那一塊小蛋糕,陶秩小心地舔著嘴邊的奶油,笑起來的時候像一隻幸福的小貓,他一邊吃一邊說:「瑞德的慕斯太甜了,要是能淡點就好啦。」

    瑞德是嚴家名下的一個品牌產業,因為陶秩的一句話,嚴述產生了一個在當時看來很荒誕的想法。

    多年後的嚴述做到了,瑞德的一部分產業已經轉交到了他的手上,過兩年瑞德準備向海外擴張,第一站就是D國,但嚴述仍舊不知道陶秩能不能吃到這一份不是很甜的慕斯蛋糕。

    他為自己預約了每星期一次的心理諮詢,卻在第一次交談中被心理醫生的建議刺激到,直接取消了接下來的預約。

    他選擇用另一種極端開解自己,他反覆強烈地想念陶秩,他把陶秩的相片一張紙列印出來,貼滿了整個房間,讓他一睜眼就能看見相片中陶秩的臉,他的每一款香水都帶著桃子的果香,任何一個人聞到一個身居高位的冷酷硬氣上位者身上帶著這樣香甜的果香或多或少都會產生詫異,但他瘋狂地迷戀這股味道無法自拔,哪怕這股味道並不適合他現在的身份。

    嚴述以為自己這樣就能緩解,他確實感到了難得的平靜,情緒不再像前幾年那樣動盪起伏,卻在發現陶秩拉黑他的第一時間,衝動地購買了去D國的機票。

    衝動過後的嚴述很後悔,他不知道陶秩還想不想看見他,他害怕看見陶秩厭棄他的眼神,但更不能接受自己從此聯繫不到陶秩。

    在坐上飛機的前兩個小時裡,嚴述都處在一個過度焦慮的狀態里,直到飛機落地,他還有點不敢踏出機艙。

    但這些憂愁、焦慮、恐慌在見到陶秩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他們是在陶秩的公寓樓下遇見的,陶秩穿著一件灰色的毛線開衫,拖著一雙拖鞋下樓幫鄰居遛狗,他的面龐如嚴述記憶中那樣年輕而富有朝氣,綠褐色的眼眸依舊讓他魂牽夢縈,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嚴述的心有力地跳動,昭示著自己的生命力。

    「嚴述?」陶秩驚喜疑惑地叫了一聲,跑到他面前,風吹亂了他的劉海,也一同吹亂了嚴述的心,嚴述顯得那麼慌亂無措,而陶秩表現得無比自然親昵,就好像他們之間沒有那難堪的晦澀難言的兩年。

    陶秩勾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小聲又有點委屈地說:「哥哥,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嚴述有點恍惚,疑心自己在哪個美夢裡,但懷抱里的陶秩觸感真實,做不得假,他低下頭,聞到陶秩身上青澀的桃子味,有點沉迷地多吸了幾口,再好的香水也無法複製這種味道,這是嚴述無法否認的事實。

    「對不起,陶陶,因為這個你生我氣了是不是?」嚴述本來覺得自己痛苦,但現在又覺得是自己給自己苦頭吃,他大可不必鑽牛角尖,他離不開陶秩,他想陶秩,他應該更坦誠些,正視自己的欲望,「哥哥錯了,別生我氣了。」

    陶秩仰起頭看他,輕輕搖搖頭,「我沒有生氣,我不會對哥哥生氣的。」

    鄰居家的薩摩耶歪著頭看看陶秩又看看嚴述,站起來「汪汪」了兩聲吸引他們的注意,但都沒有人理它,它用自己胖乎乎的兩隻大肉爪扒拉陶秩的腿,陶秩才如夢初醒,「我得去遛狗啦。」

    嚴述陪他遛了一圈狗,陶秩看上去很高興,連帶著嚴述也高興起來,失卻的生機一點一點回到他的身體裡,陶秩沒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嚴述也沒問他當年的事情,這樣好的時間,嚴述不想浪費在糾結其他的事情上。

    到公寓裡,陶秩蹲下來在鞋架底層找了雙大點的拖鞋給嚴述,嚴述換了鞋進屋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第二人的居住痕跡,嚴述一進屋就被陶秩環腰抱住了,陶秩臉頰貼著他的肩膀,微微噘著嘴說:「你好久沒來了,我好想你呀,你這次待久點吧,好不好?」

    嚴述雙手捧住陶秩的臉,陶秩期待地看著他,嚴述「嗯」了一聲,陶秩就笑了起來,很眷戀地用臉頰摩挲他的手心。

    「陶陶,王思宇呢?」嚴述心裡有點疑惑,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他為什麼沒有在這照顧你?」

    陶秩聞言奇怪地反問:「你怎麼問起他呀?他不和我在一個地方,我也不需要他照顧我,我現在可獨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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