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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15:56 作者: 一紙銀
    嚴述叫了他一聲,陶秩腦子變得有點遲緩,沒有應,手機貼著他的臉頰,有點溫熱。

    「陶秩。」嚴述的聲音更輕了,陶秩緊緊捏著手機,死死盯著嚴述看,想通過比對,來判斷自己有沒有出現幻覺。

    陶秩隔了好久,才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單音節無意義的語氣詞,余彥倫還在手機里咋咋乎乎,「一定要告訴我啊,不要和他說話。」

    嚴述看上去很想上前,但是牢牢克制住了自己,陶秩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到了冰涼的牆壁,他把自己的身子緊緊貼在上面,妄圖把自己變成一張貼畫,和牆融為一體。

    余彥倫說要掛了,陶秩立馬說:「不要,不要掛。」

    余彥倫這個人有個壞習慣,就是掛電話速度堪比火箭,陶秩聽見手機里一串忙音,焦急地看了一眼嚴述,又低下頭。

    嚴述向他靠近一步,陶秩就往牆上多貼一分,直到絲毫不能退,他兩隻手抱著書,後背牢牢貼著牆壁,企圖自己貼著牆挪進房門。

    嚴述有點不悅地皺眉,很快又舒展了眉眼,他攔下了緩慢挪動的陶秩,陶秩肩膀碰到了他胳膊,實在在的一下,陶秩表情立馬變得很驚訝。

    陶秩意識到自己現在遇到的,是個真的了。

    陶秩宛若被抓住後頸的小雞一樣,出於禮貌,縮著肩膀叫了一聲「嚴述」。

    嚴述「嗯」了一下,另一隻手也移了上來。

    陶秩一彎腰,順勢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陶秩腰都沒有伸直,把自己更往牆壁上貼,可惜沒走幾步,嚴述手臂就飛快繞到他後腰上硬生生把他從牆上撕了下來。

    陶秩有點站不穩地往前挪動了幾步,一時不清楚狀況,看這個姿勢有點懷抱的意味,他不甘心地身子往後拱,企圖逃脫這個古怪的情況。

    嚴述抱著他,輕聲說:「就是你。」

    陶秩「啊?」了一聲,狀況之外的樣子。

    「老婆。」嚴述無視了他的反抗,自顧自地滿足,柔情悉數堆在眼角,「老婆,我的。」

    天邊一個驚雷直直劈進了陶秩的腦子,陶秩覺得自己腦袋裡面噼里啪啦咣當作響,陶秩開合了幾下嘴巴,嚴述就困惑地看著他。

    「不是……我不是呀。」陶秩反應很快地否定他,「你正常點。」

    陶秩打開手機想給余彥倫打電話,嚴述覺察打了他的意圖,摁住他的手不讓他把手機掏出來。

    靠,一個病人,哪來那麼大力氣。

    陶秩覺得,如果這次也是幻覺,那這次的劇本也編排得有點太離譜了。

    陶秩又冷,手還被人摁得疼,他有點急了,慌不擇路地掙扎,嚴述卻跟入了魔一樣死死抱著他,陶秩被他勒得肚子疼,他彎下腰手隔著嚴述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腹部位置,氣急敗壞地喊:「你弄疼我了,你弄疼我了呀。」

    陶秩太激動了,腦子一下供氧不足,他低著頭嗚嗚地喘氣,說自己頭暈。

    嚴述這才手鬆了點,他盯著陶秩的肚子看了會,陶秩覺得他眼神有點奇怪,「你想什麼呢?」

    嚴述還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的腹部,手移上來摸了摸,陶秩人比較瘦,穿的衣服又寬大,在嚴述的大掌之下,衣服在他腹部堆起褶皺。

    「這裡面,是什麼?」嚴述突然一問。

    陶秩頓了一下,不明所以地說:「這裡面是火鍋、烤肉、薯片、奶茶啊,吃的啊。」

    嚴述看上去還有點失望,陶秩也不知道他在失望什麼,他很快又重新把人拉了回來,對陶秩說:「別動。」

    嚴述說話帶著命令性,陶秩骨子裡被人管教慣的因子一下被激發,他身子下意識就按照嚴述的吩咐不動了。

    可惡,他又不是真的是嚴述的龜兒子。

    孫子都沒他聽話!

    「我等了你好久,你也沒來醫院看我。」嚴述說,「我頭疼。」

    陶秩也不知道嚴述這頭上的傷是從哪來的,他無可避免地聯想到三天前的事情,心想該不會那個從山上滾下來的倒霉蛋就是嚴述吧?

    倒霉蛋好像還把腦袋摔壞了。

    陶秩下意識往嚴述頭上看,忍不住伸出手,隔著紗布小心地摸了摸嚴述頭上的傷,嚴述主動把頭往他手心送,還想把自己的臉往上蹭。

    「不過,我知道是有原因的,余彥倫不告訴你,所以你不知道我受傷了。」嚴述確實有讓人心動的能力,他嘴唇蒼白的,看上去卻更加性感了,微微蹙起眉頭,遠山軟雲煙一般讓人憐惜,「你還是關心我的吧?」

    陶秩幾乎要在美色誘惑下點頭了。

    嚴述卻偏偏又叫了他一聲:「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陶秩一下清醒,手縮回來,「我都說不是了,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叫我?」

    陶秩用手使勁掰嚴述的手,企圖讓他放手,嚴述的手被他掐得紅痕一道一道,他不知痛一樣就是不放手,把人死死鎖在自己懷裡,他很困惑,他不明白陶秩為什麼要反抗,他只知道自己放手的話,陶秩就要跑掉了。

    嚴述想安撫陶秩,陶秩卻掙扎得越發厲害,嘴裡胡亂叫喊著放手,亮著一副小白牙就要咬他。

    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嚴述悶哼了一聲,紋絲不動,陶秩也不敢真多大力咬,第一下氣鼓足了咬得十足十,看人沒有反應就遲疑了,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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