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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3:16:55 作者: 往憶雲
唯一的解釋就是……明年的「懷星節」,凡真不在她身邊。
傅思懿緊緊攥著襦裙,臉色一寸寸白下去,連唇都在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臥室,腦子缺氧的厲害,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等稍稍有點意識時,才發現自己站在小廚房門口。
小廚房裡,凡真和瑛姑刻意壓音量的交談聲影影綽綽地傳進她耳中。
「婆婆,懿崽喜歡吃芝麻,我磨了些芝麻糊用袋子分裝好,您每天早上讓她喝一碗,不過不要多食,她腸胃不太好容易拉肚子。」
「還有,晚上不要再給她喝咖啡,我配了安神茶,也用小沙袋分裝好,在最上面的柜子里,婆婆您拿的時候記得把除濕草墊上,這樣放一年都不會受潮。」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大小姐,你……」瑛姑哽咽的聲音飄過來:「你自己多保重。」
傅思懿的心被瑛姑最後一句話迎面痛擊了下,痙攣似的疼,她用手捂住心口,臉色一片煞白。
姐姐真的要走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瞞著她,就連瑛婆婆都不肯跟她講實話?
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傅思懿實在想不通凡真為什麼要走,她只知道自己不會讓凡真走,哪怕是用綁的,用任何強硬的手段也要把姐姐留在身邊。
可是……她捨不得。
她甚至不敢當面去問凡真:你為什麼要走?
因為她知道,凡真若是不想說,再怎麼問都問不出。
瑛姑和凡真的談話聲越來越低,漸漸被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掩蓋。
傅思懿行屍走肉般地走出長廊,也不知道要去哪,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花園遊蕩,直到雪水浸透雙腳,她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棉拖。
透骨的寒意從腳底板蔓延全身,她冷得瑟瑟發抖,蹲下身把自己緊緊抱住,拱成一團。
忽的有一束強光打在臉上,她緩緩抬起淚濕的臉,隔著模糊的視線,看見岑晚打開車門,朝自己飛奔過來。
「真是你?小懿,你躲車庫做什麼?」岑晚蹲在她身邊,看著傅思懿通紅的眼眸,心頭猛地一跳:「出什麼事?你……怎麼哭成這樣?」
傅思懿靜靜地看著岑晚: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凡真要走了……她不要我了……」
岑晚攬過她的頭,將她擁在懷裡,手沿著她的脊背來回輕撫:「不會的,凡真怎麼捨得不要你,小懿,你是不是做噩夢?」
「不是。」傅思懿把凡真這幾天的反常都告訴岑晚,伏在她懷裡微微發抖:「她把所有的事都跟婆婆交代,是真的要走……」
岑晚也漸漸意識到不對勁:「那你怎麼不私下問問瑛管家?」
傅思懿在她懷裡哽咽:「我問了,婆婆說姐姐沒有要走,可我知道她在撒謊……」
岑晚語氣焦急:「那你問凡真了嗎?」
傅思懿搖頭,聲音很輕,每個字都像是在心口拉扯:「姐姐有心要瞞著我,再怎麼問她都不會說的,而且……」
傅思懿忽然收緊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攀附著岑晚:「我不敢……不敢去問她……」
岑晚心疼得無以復加,她怎會不明白傅思懿的心情,當初傅韋容說要延遲訂婚的時候,她也不敢去問,愛到極致真的會變得懦弱,變得小心翼翼,以至於很多事往往周圍的人全知道,自己才最後知曉。
岑晚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溫柔地替傅思懿擦去淚痕:「別哭,晚姨去問,晚姨一定問出原因,幫你留住凡真,好不好?」
「真的?」
傅思懿仰起頭,對上岑晚柔和的眼睛,那裡面含著她一如既往的愛,無私的,毫無保留的疼愛。
她扎進岑晚懷裡,蹭了蹭,輕聲說:「謝謝你,媽咪。」
岑晚僵住,眼淚刷地掉下來,心口酸軟得厲害,她慢慢垂下眼眸,問:「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媽咪……」傅思懿在她懷ⓜ⭕ⓞ里又蹭了蹭,聲音輕若蚊吟:「有媽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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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晚找了個藉口,把凡真叫到自己臥室:「凡真吶,你手巧,可以幫我梳個發髻麼?」
「好。」
凡真在梳妝檯上找發卡,透過鏡子看向岑晚:「晚姨,你想梳什麼樣的?」
岑晚指了指放在床上的晚禮服:「喏,就搭配那條裙子,我一會要參加夜場舞會。」
凡真往她床上瞥一眼,火紅色的絲絨裙,裙擺很大很張揚,她彎唇笑了笑:「那做個復古風盤發怎麼樣?優雅貴氣還巨顯發量。」
岑晚眼睛亮亮的點頭:「好哇。」
凡真讓岑晚坐在梳妝椅上,自己則站在她身後,用梳子梳順她的頭發。
岑晚指尖撥了撥發尾,狀似無意地開口:「凡真,你家裡除了你父親之外還有什麼親人?」
凡真搖搖頭:「沒了,就我爸爸一個。」
岑晚「哦」了聲,很自然地把話題延伸下去:「我聽瑛管家說,傅韋容已經答應你和小懿的婚事,那你看看哪天有空,把你爸爸接過來商量一下婚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