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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然而他再次嘗試接通對講機時,那邊久久沒有應聲,也不知是信號不好還是被警方團滅了。
保鏢心頭一涼,某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攻城略地,將半截心肝吞沒了。
其實此時的苗昂登遠沒有他想像中的「悽慘」,因為他半路撞見的不是警方大部隊,只是一個單槍匹馬的沈愔——按說這地下礦洞四通八達、網絡複雜,沒那麼容易碰一塊,誰知這兩撥人怎麼這麼寸,居然噹噹正正地撞在一起!
狹路相逢的瞬間,還是沈愔先反應過來,子彈不要錢地潑灑過去,與此同時,他隨手拎起陳老闆,將人往礦洞死角里一塞。
沈支隊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惜眼下情況特殊——他一個人硬扛一幫毒販,還都是武器精銳身手不凡,再搶占先機也是百搭。
從對面傳來的密集槍聲很快完成了單方面碾壓,沈愔再「英明神武」,終究是□□凡胎,沒有撒豆成兵的絕活,只能帶著一個半累贅的陳老闆且戰且退。
然而他想走,對面的毒販卻不肯善罷甘休。苗昂登不把區區一個條子放在眼裡,卻不能不防著這人將警方大部隊招來,因此打定主意,不管死活,一定得把人留下!他打了手勢,緊隨其後的黑衣保鏢當即會意,不動聲色地分成三個小組,輪流負責火力壓制,交替逼向近前。
苗昂登一邊兢兢業業地執行「抓捕計劃」,一邊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他伸手抓過蘇曼卿的胳膊,將智商爆表、戰鬥力卻基本等同於無的黑皇后拉到身後,頭也不回地叮囑道:「Athena小姐,請跟緊我,老闆說了,一定要將您平安無事地帶回去。」
他情急中用力大了些,蘇曼卿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撲地,連忙扶住他肩膀。苗昂登一心對付眼前的條子,沒留心她做了什么小動作,下一秒只覺得那隻扶住肩頭的手往裡縮了縮,一根纖細綿軟的手指從脖頸上划過!
苗昂登:「……」
保鏢們跟著神父,腥風血雨里來、槍林彈火中去,這輩子沒幹別的,光玩命了,久而久之,從頭到腳每一絲皮膚褶皺中都存滿了硝煙和風霜。
而那手指的觸感卻是嬌嫩又柔軟,指節帶著細細的繭子,從皮膚上划過時激起曖昧的酥麻和瘙癢,以至於分明是交火的激戰時刻,苗昂登卻不受控制地僵了一瞬,差點化成一具人肉石像!
——這一瞬的遲疑,已經足夠要了他的命!
就在他一愣神間,原本綿軟無害的手指猛地往裡一收!手指本身倒是沒多大殺傷力,但指根處箍著一道冰冷的指環,更要命的是,指環上帶著鋒利的突起,隨著她打橫拉過的動作,就像切瓜砍菜般割開皮肉,將氣管和聲道齊刷刷地切斷!
鮮血四散飆濺,苗昂登所剩的力氣只夠捂住咽喉發出含混不清的「吼吼」聲,就貼著石壁滑落在地。
而這點聲響很輕易地被連成一線的槍聲淹沒過去,至死沒人發現。
蘇曼卿在苗昂登倒下的瞬間伸手扶了下,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也低估了殺手先生的體重,被他墜得趔趄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看著沒多胖,怎麼死沉死沉的……肉都是偷著長的嗎?」蘇曼卿皺了皺眉,將殺手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從他手心裡取出武器,拿在手裡掂量了下。
被包圓的沈愔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幾十米開外,他眼下的處境已經萬分危急——殺手本就武器精良,又仗著人多勢眾,幾乎是壓著他打。沈愔一退再退,眼看被逼到死角,只聽對面忽然頓了下,那趕著送葬似的槍聲不知被誰摁下暫停鍵,突然停了一瞬。
霎時間,沈支隊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精分成兩半:屬於「理智」的那一半不遺餘力地提醒他,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著那幫殺手腦子進水,趕緊有多遠跑多遠。屬於「感性」的那一半卻化作一根柔軟的絞索,一端拴著她心頭軟肉,另一端卻蜿蜒著探入黑暗深處,仿佛那不見光的暗角里藏著什麼勾連神魂的東西,稍微離遠一點都讓他錐心刺肺,坐立難安。
沈愔微一皺眉,將手心裡涔涔的冷汗在褲子上擦了把,明知這麼做和「找死」沒什麼分別,還是貼著石壁一步一步挪過去……
與此同時,蘇曼卿悄無聲息地潛行到一名保鏢身後,一隻手捂住他的嘴,鋒利的戒指飛快抹過脖子——鮮血高高飆起,其中一股甚至噴射到蘇曼卿臉上,她視線受阻,不由眨了眨眼,手上的力道稍微一松,那垂死的保鏢猛地推開她,用沒完全割斷的喉嚨掙扎著發出聲音:「是、是你……」
他的「遺言」到此為止,因為蘇曼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槍口套著礦泉水瓶作為□□,然而同伴倒下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其他保鏢。
黑衣殺手不約而同地回過頭,蘇曼卿「各個擊破」的計劃被中途打斷,只能別無選擇地當面硬扛。
她二話不說,來了招先下手為強,反正子彈不是她的,都打空了也不心疼——這一下背後捅刀突如其來,大部分保鏢沒防備,直到後背上多出一個血窟窿,身不由己地倒下時,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可他們畢竟人多,夜路走多了尚且會遇到鬼,何況是背後放黑槍這種祖墳冒青煙的缺德事!
離蘇曼卿最近的黑衣殺手首先發現不對,用緬甸語氣急敗壞地大罵了好幾聲。具體說了什麼,蘇曼卿一句沒聽懂,卻不耽誤她弄明白這人的大概意思:他在讓所有人小心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