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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頁

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葛欣剛被蘇曼卿「懟過」一遭,脫臼的右手腕紅腫還沒完全消退,眼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啞巴,輕易不開口。蘇曼卿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臉淡漠地玩著掌上遊戲機。剩下一個簡容,在蘇曼卿和葛欣之間掃了個來回,見那兩位都打定主意裝啞巴,也謹慎地閉緊嘴,不當這個拉仇恨的支嘴驢。

    倒是阿錚覷著神父的臉色,試探著道:「老闆,這門生意……還要繼續做下去嗎?」

    神父微笑著反問道:「為什麼不做?」

    阿錚不吭聲了。

    「三天……雖然不長,對眼下的年輕人來說,耐性也算不錯了,」神父就像個精分矛盾體,渾然忘了就在幾秒鐘前,自己剛吐槽過人家「耐性差」,「對待尊貴的客人,一定要用最隆重的禮節——我打算讓Athena親自去迎接這位貴客。」

    蘇曼卿打遊戲的手指不小心戳錯了地方,眼看通關的小人被炸了個「滿屏桃花開」。她遺憾地「嘖」了一聲,「慷慨」地分了個眼神給他:「我去?」

    神父款款起身,漫步走到近前,用一隻戴著白手套的右手端起她的下巴:「只有我最心愛的皇后出面,才能體現出我對這筆交易……和這位貴客的看重啊。」

    蘇曼卿挑了挑眉,露出一臉「反正是你的地盤你說了算」的無所謂:「行啊,只要你不擔心你心愛的皇后被那位英俊瀟灑的明總裁拐走,我就跑一趟唄。」

    神父篤定地勾起嘴角:「不會的。」

    蘇曼卿「哦」了一聲,眼角似笑非笑,雖然沒說話,一句「你怎麼知道」已經入木三分地刻在眉梢。

    神父笑容溫和:「你如果跟他走……我就親手掐斷他的脖子。」

    蘇曼卿:「……」

    行吧,誰更兇殘誰說了算。

    如果說,玄阮集團是一幫熱衷於炫耀排場和巧取豪奪的暴發戶,那神父集團就是一群擅長內訌的精分神經病。好比神父,自從花山鎮曝露在警方視線中,蘇曼卿就隱隱感覺到,神父對她的懷疑沒有一刻停止過,她每天漫不經心吊兒郎當,實則是有意無意地將自己從集團日常事務中抽身而出,儘量降低存在感。

    第175章 貴客(下)

    這種沒有辦法的辦法奏不奏效姑且不論,反正從眼下來看,起碼神父的疑慮沒有進一步發酵。

    但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蘇曼卿親自去接人,這個決定就很耐人尋味了。

    究竟是神父被她這陣子的表現「說服」了,徹底打消了懷疑,還是……他只是將計就計,打算藉機試探?

    蘇曼卿心知肚明,但凡跟自己扯上關係,就沒好事發生,因此直接將前一種可能排除在外,用最快的速度理順了思緒。

    「好啊,」她若無其事地笑道,「既然老闆這麼放心,我就親自跑一趟。」

    神父笑了笑:「你辦事,我放心。」

    ……個屁!

    直到午後出發,蘇曼卿看到早她一步坐上越野吉普的簡容,那女人依舊是一身休閒緊身衣的打扮,將臉上的太陽鏡推到頭頂:「出發嗎?」

    蘇曼卿:「……」

    她就知道,神父那老東西口口聲聲「我相信你」,其實沒一個標點符號能信,好不容易「放風」一趟,還要給她身邊安個牽制的「釘子」。

    實在太不是東西了!

    越野車在崇山峻岭間飛馳穿行,蘇小姐也在心裡腹誹了一路,因為太過憤怒,她甚至連車都忘了暈,直到抵達山腳的「接應地點」,這位依舊頭腦清醒神智清明,沒有半點犯暈作嘔的意思。

    趁著人還沒來,簡容避開一干保鏢的耳目,語不傳六耳地低聲道:「聽說,你和那個阿錚是舊識?」

    蘇曼卿插在衣兜里的手捏緊一瞬,嘴角浮起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

    「算是吧,」她從衣兜里摸出一粒糖,不是薄荷味的,而是防暈車用的話梅糖,往半空中一拋,然後張嘴接住,「我和他是一個福利院出來的,幾乎是同時進入組織——怎麼,犯了什麼忌諱嗎?」

    「忌諱談不上,」簡容目光筆直地注視著前方,「你當初在福利院的遭遇,我聽說過一點……不是通過組織的渠道。」

    最後一句輕飄飄的,並沒刻意強調語氣,仿佛只是偶然想起,不經意間提了一嘴,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其中隱含的深意。

    ——不是通過組織的渠道,那就只能是還在公安系統內部時聽說的。

    蘇曼卿抬起頭,和她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有些事確實很難忘懷,但是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人總得往前看,」簡容意有所指地說,「活人不能被往事困住,你說是嗎?」

    蘇曼卿沒吭聲,沉默片刻,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聲音壓得極低:「你過去的痕跡都抹乾淨了嗎?」

    這句話貌似平常,簡容卻仿佛被一根長針猝不及防地扎入耳中,眼瞳微乎其微地一縮。

    此地三面環山,唯一的缺口正對一條大河,山色蒼翠,水光湛碧,是好一方俊秀山河。但是眼下,這山光水色中卻蘊藏著說不出的戾氣和殺機,隨著風聲山鳴,重重殺機和沾染著血腥味的欲望無孔不入而來。

    「人不是風,更不是水,只要經歷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想藏都藏不住,」蘇曼卿從懷裡摸出一隻打火機,咔嚓兩下點著了火,幽幽的藍色火苗在山風中瑟瑟發顫,而她仿佛不知疼痛,若有若無地撩撥著火焰,「飛蛾撲火,只能自取滅亡,那要怎麼解決呢?答案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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