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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沈愔猶不放心,在他後腦上又補了一棍子,一點不擔心把這滿手血腥的毒梟頭目敲成腦震盪。末了,他將牢室的鐵鏈拖來,將這位嚴嚴實實地鎖銬起來,拖到旁邊房間反鎖起來。
處理好這位,他才折回牢室,伸手在秦思遠肋下摁了摁,還沒怎麼用力,秦廳已經嘶聲抽了口氣。
沈愔面無表情——也可能是他臉上帶了□□,做不出特別的表情來:「是肋骨斷了。」
秦思遠想說「廢話,我也知道」,但他現在每說一句話都會震動肺臟,進而牽動斷骨處。雖然不要命,但這滋味著實不好受。
他只能將這話叼在舌尖,略略回味片刻,然後一口吞下。
沈愔沒學過續骨,只能將椅子拆成木板,一前一後夾在他胸腹處,再將襯衣撕成布條,牢牢固定住斷骨。
秦思遠捂住傷處,可能是沈愔固定斷骨的處理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單純的心理作用,他居然覺得傷處鬆快了不少,總算能順暢說話了:「你臉上那是……」
沈愔愣了下,終於想起自己臉上還戴了一層偽裝,趕緊將血糊邋遢的「面具」揭下,露出蒼白的面孔——乍一看,簡直比重傷的秦思遠還虛弱。
秦思遠被他毫無血色的臉頰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沈愔摁了摁左腹,他當初被神父派殺手偷襲,左腹中了一槍,幸好被蘇曼卿及時救下。這些日子,傷口恢復得還算不錯,但他東奔西走,虧損的元氣還沒補回來,這一場奔波勞碌下來,後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沒事……」他低聲說,「紹偉已經被救出去了,您別擔心。」
秦思遠顯然鬆了口氣。
密道位於地下,藍牙信號傳不進來,耳麥里一片嘈雜的背景音。沈愔只能按照蘇曼卿的提點,一一敲打過牆角磚石,又用摺疊刀撬開空心地磚,就見地磚下赫然藏著一條黑黢黢的密道。
霎時間,蘇曼卿那句「您只有三十分鐘」從腦子裡閃電般划過,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沈愔還是下意識遵從她的提示,將秦思遠背在身上,一貓腰鑽進地道。
那地道不知有多長,又濕又滑,還有陰風從盡頭吹來。沈愔一顆心卻定了下來——因為知道這暗道盡頭一定有出口!他從襯衫內兜里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借著那點光源加快腳步。他走了大約十來分鐘,拐了不知多少個彎,就在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時,終於看到前方透出依稀的亮光。
沈愔用力喘了兩口氣,撥開出口處的碎石和雜草,正想探身而出,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猛地縮了回來。
秦思遠不明所以:「怎麼了?」
沈愔擺了擺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往外丟出去。石塊一路翻滾著,碰撞出細碎的聲響,緊接著,他聽到洞口外傳來粗礪的呼喝聲:「誰?什麼人在那兒?」
那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的運動背心,裸著的兩條胳膊上紋了猙獰的青龍。他循著聲響,探頭探腦地摸過來,離著還有十來步,一個身影突然閃電般竄出,人還未落地,兩條長腿已經夾住他脖頸,借著凌空下墜的力道翻身一絞!
身材高大的男人連悶哼都來不及發出,頸椎已經被乾淨利落地絞斷,軟塌塌地癱倒在地,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沈愔落地時,腳底不由自主地軟了下,趕緊手腳並用地站穩當了。他將秦思遠連拖帶拽地搬出來,沒等喘勻氣,忽聽一聲尖利的警報平地炸響,猝不及防地撕裂夜色。緊接著,穿透力極強的探照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回掃蕩著四周,將每一叢灌木和雜草都照得清楚分明。
借著此起彼伏的燈光,沈愔看清了,那光柱後藏著無數隱隱綽綽的人影,手裡提著□□和砍刀,正朝這邊而來。
他忽然想到什麼,低頭一看,只見手機上的時間正正卡在「半個小時」的時限上,一秒也不差。
「只有半個小時,」沈支隊忍不住泛起苦笑,「原來……是這個意思!」
與此同時,他耳麥里爭分奪秒地傳來蘇曼卿的聲音:「怎樣,沈警官?從密道里出來了嗎?恭喜你,已經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了!」
第154章 夜央(上)
此時已經入夜,西山市局依然燈火通明。市局局長羅曜中沉著臉,聽著外勤和技術組的簡報。
「經過現場血跡比對,確認肇事司機是秦廳,但是事故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從現場痕跡判斷,很可能是秦廳主動撞上路邊護欄。」
羅曜中沉著一張臉:「可是秦廳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沒有證據佐證的情況下,我很難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覆,」薛耿沉聲道,「但是綜合省廳趙處的證詞,以及現場痕跡來看,我認為秦廳有大概率是被脅迫了!」
「脅迫?」羅曜中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你是說……」
薛耿坦然點頭:「我懷疑,脅迫秦廳撞車和綁走小丁的是同一夥毒梟!」
這個假設雖然沒有確實的證據支撐,卻是目前最合乎邏輯的說法,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秦思遠在接到綁匪的簡訊時,沒有向近在咫尺的趙處求援,而是一個人匆匆赴約。
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哪怕他再不成器、再疏遠,也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秦思遠是系統內部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幾個地市公安局局長一聽說他的名字就戰戰兢兢。但他同樣是父親,沒有哪個父親會不在乎兒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