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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謀殺」這帽子扣得太大,陳老闆登時慌了,脫口而出:「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幫他租了間廠房,其他什麼也沒幹!」
沈愔和丁紹偉對視一眼,後者飛快地問道:「你幫他租了廠房?在哪?什麼時候!」
五分鐘後,丁紹偉箭步衝進刑偵支隊辦公室,一通吱哇亂叫,將受到周公召喚的警員們扯回冰冷嚴酷的現實:「南海區白水路19號,速度!」
警車嗷嗷叫喚著衝出市局,直奔十幾公里開外的南海區,與此同時,恰好位於市局和南海區中心點上的某條街道上,夏懷真把做好的提拉米斯放進紙盒裡,紮上精緻的絲帶,胳膊肘夾著拐杖,單腿往外蹦。
工作間裡的韓琛無意中撞見這一幕,趕緊跑出來拽住她:「我說妹子,你腳都這樣了,幹什麼去啊?」
夏懷真亮了亮蛋糕盒:「前天有個客戶預定了蛋糕,約好了今天送去。」
韓老闆鋥光瓦亮的腦門上直往下淌汗珠:「祖宗,這種跑腿的事你不會讓別人做啊?要是再傷了崴了,沈隊非把我的腿也打斷不可!」
夏懷真指了指櫃檯——今天不知是什麼日子,甜品店生意出奇的好,幾個店員忙成了連軸轉的陀螺,連喝口水的功夫也沒有。
「原本是我答應下來的,總不好半途推給別人,」小夏姑娘振振有詞地說,「我以前的一個老師說了,人做事要有頭有尾,要麼別答應別人,答應了就要……」
這妹子年紀不大,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韓老闆趕緊一擺手,硬生生打斷了小夏姑娘的人生小課堂:「行吧,你去也成,來回打的,留著小票,費用我給你報銷。」
夏懷真愣住了,蹭了蹭鼻子,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她有時覺得自己命不好,自小沒了爹媽,一個人在福利院孤苦伶仃長大,二十來歲的年紀,別的同齡人逛街戀愛看電影,紅塵作伴瀟瀟灑灑,她卻在社會底層拼命掙扎,被生活這泊泥潭泡得喘不過氣來。
但有時,她又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因為不管無常的世情之風如何分筋錯骨,每到過不去的關口時,總有人願意拉她一把:在福利院時有夏楨,被人追殺時有沈愔,打工時又有韓老闆,在他們或許只是舉手之勞,但在夏懷真,這些無異於冰天雪地里的一個暖爐、跋涉沙漠中的一杯清水,沉甸甸的壓在心頭,讓她想起來就窩心得不行。
「不、不用了,」夏懷真悶悶地說,「這本就是我的工作,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不用……」
她話沒說完,就被韓老闆一個手勢堵了回去。
「快拉倒吧,小小年紀,廢話忒多,」韓琛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眼看又有客人上門,趕緊推了把夏懷真,「趕緊去吧,路上小心些。」
夏懷真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兩天前的客人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養,紋理分明的名片上飄著淡淡的香水味,一手字跡清峻峭麗,末筆刻意拖長,尾端打著意味深長的捲兒,似一記繞樑不絕的餘韻。
上面留了一行地址:南海區白水街19號。
南海區是近兩年發展起來的,託了自由貿易試驗區的福,這一帶的加工貿易企業就如飽受春雨滋潤的竹筍一般,鬱鬱蔥蔥拔地而起,放眼望去皆是鱗次櫛比的廠房。
白水街19號就是這樣一家小規模的加工廠房。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客人給的名片上白紙黑字寫著這個地址,可夏懷真橫看豎看,無論廠房斑駁的牆壁還是破了一半的窗戶玻璃,都像是廢棄多年,實在看不出有人煙的痕跡。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人家筆誤寫錯了,還是閒的沒事幹,故意耍她玩?
夏懷真沉思良久,覺得不太可能是故意耍她,因為那人已經付了定金,就算人家吃飽了撐的拿她逗悶子,有必要拿真金白銀跟自己過不去嗎?
她抓耳撓腮半天,又湊近了觀察片刻,發現鐵鏽的大門原來沒上鎖,只是虛掩著,於是試探著推開一條縫,繼而決定上去看一眼——這姑娘有點認死理,不管人家是寫錯了還是故意耍人玩,她既然收了錢,總得把該盡的心力盡到位,回頭就算客人找上門,自己也好交代。
如果是沈愔或者丁紹偉,甚至許舒榮在這兒,都會發覺古怪:南海區是這兩年新興的開發區,以企業廠房居多,很少有住宅小區。讓人把蛋糕送到這裡,還是一間分明已經廢棄的廠房,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
小夏姑娘雖然在社會上闖蕩過幾年,但是像她這種在底層掙扎的打工妹,閱歷眼界都被一個「窮」字限制住了。她想不出別人耍她玩的原因,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被人圖謀的,於是放心大膽的溜進去。
就在她進去五分鐘後,一溜紅藍警燈由遠及近,離著還有老遠已經停下。隨後,兩輛偽裝成廂式卡車的通訊車悄無聲息地開到近前,與此同時,身穿防彈背心的刑警分別從西、南兩個方向潛入廠房。
沈愔親自坐鎮指揮車,在指揮頻道中一字一句道:「行動人員分兩組潛入,不排除廠房中有其他綁匪潛伏的可能,記住:一組的第一任務是找到人質,並將其安全帶出,在此期間,儘量避免與綁匪交火。二組負責掩護一組,必要時吸引綁匪注意,都聽明白了嗎?」
耳麥里同時傳出一組負責人丁紹偉和二組負責人於和輝的聲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