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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她一拍腦袋,露出懊惱的神色:「我、我只煎了一個荷包蛋,要不……」

    丁紹偉倏地扭過頭:「沈隊……」

    只見沈愔不慌不忙地打開飯盒,撈起荷包蛋,毫不留情地咬掉一大半。嫩黃的溏心流淌出來,只剩一半的荷包蛋像一個豁牙咧嘴的嘲笑。

    丁紹偉:「你……」

    夏懷真趕緊往他手裡塞了塊小蛋糕:「這是我今天做的提拉米蘇,丁哥你不是還沒吃飯嗎?先墊墊肚子。」

    丁少爺惡狠狠地啃了滿嘴奶油,霎時轉怒為喜,像一隻捋順了毛的貓,幸福地眯起眼:「小夏,丁哥這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麼賢惠的女孩,要是哪天你跟沈隊掰了,記得……」

    他話音未落,一支鋼筆隔空丟來,「咚」一聲正中腦門,准得令人髮指。丁紹偉「嗷」一嗓子:「你幹嘛?」

    沈愔理都不理他,徑直轉向夏懷真:「你別理他,他方才剛泡了一碗老壇酸菜面,外加兩顆滷蛋一根香腸,餓不著。」

    說話間他已經把肉臊和米飯拌在一起——這和外賣的滷肉飯顯然是兩個品種,米是上好的東北香米,一顆顆晶瑩飽滿,柔軟又有嚼勁。澆頭的料很足,蔥香四溢的滷肉汁慢慢浸透米飯,在燈光下散發出溫暖誘人的光澤。

    丁紹偉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半小時前的那碗泡麵只配扔進垃圾桶里。

    雖然沈支隊堅持不懈地釋放死亡視線,可惜丁紹偉是他一起長大的髮小,早有了免疫力,仗著臉皮厚,還是從沈愔手裡撬走了一半滷肉飯和兩塊提拉米蘇蛋糕。

    然後聰明地溜之大吉。

    ——如果人的視線能化成實質,那麼這一刻,丁少爺後背應該已經成馬蜂窩了。

    沈愔眼神冰冷地回過頭,就見夏懷真捂著嘴,一雙滴溜圓的杏核眼眯成兩隻細細的月牙,眼角盛著說不出的光澤,像包裹著手指餅乾的奶油,散發著說不出的芬芳甜美。

    沈愔知道她在笑什麼,其實回過神後,他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舉動有點幼稚:堂堂市局刑偵口正支隊長,和下屬搶東西吃?傳出去簡直沒臉做人。

    這倒不是因為沈支隊小氣,只是這世上有些東西可以和朋友分享,有些卻打著獨一無二的烙印,哪怕是一起長大的髮小也不能碰。

    比如那女孩親手為他做的甜點和滷肉飯。

    「我今天應該不會加班到太晚,」他把吃干抹淨的飯盒裝回塑膠袋,隨手在夏懷真頭上揉了把,「你在辦公室里等我,要是無聊就玩玩電腦遊戲,等我忙完了帶你一起回去。」

    夏懷真大概是麻木了,絲毫沒有掙扎反抗的意識,反而撲閃著一雙眼睛,回給他一個極盡明媚的笑容。

    沈愔微乎其微地僵了下,有那麼一時片刻,腦子裡完全空白,以至於出門時被門檻絆了下,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要不是五分鐘後,審訊室里的曹寧將他瀕臨逃逸的魂魄鎮壓回主心骨,那個笑容的後遺症大概會持續一整晚。

    沈愔沖門外的丁紹偉簡單點了下頭,接過耳麥扣在耳朵上,只聽裡面傳來於和輝的聲音:「四月十三日晚上,茂林製藥董事長葛長春的女兒葛欣在『金櫃KTV』失蹤,我們有理由懷疑你的丈夫王晨涉嫌拐帶婦女。曹女士,如果你知道什麼,還請配合警方調查。」

    曹寧低著頭,眼眶微微發紅。一旁的許舒榮仔細打量了下,發現自己白天還是太疏漏了,居然沒發現這女人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和絕望。

    「失蹤……拐帶?」這筋疲力盡的女人從喉嚨里擠出無助的笑聲,「被拐帶的……明明是我們家凡凡啊!」

    第30章 線索

    丈夫捲入拐帶案,女兒被人劫持下落不明,換成一個普通的全職主婦,大概已經崩潰了。

    這時候就能看出曹寧作為高學歷人才的素質,她雖然同樣瀕臨崩潰的邊緣,依然很好地控制住情緒,有條不紊地說明來龍去脈。

    「……四月十二日晚上八點左右,我收到綁匪發來的視頻,當時只以為綁匪是求財,沒敢報警,」曹寧兩隻手糾纏在一起,指節泛著冰冷的青白,「我一直等著綁匪聯繫我們,可是都一個禮拜了,一個電話也沒有。」

    於和輝問道:「你告訴王晨了嗎?」

    「我給他打了電話,他安慰我說沒事的,他來想辦法,一定會把女兒救出來,」曹寧低低啜泣一聲,「我、我不知道葛欣是誰,也從沒聽他提起過。」

    許舒榮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曹寧伸手接過,摁了摁通紅的眼角。

    等她情緒稍稍平靜些,於和輝又問:「這一個星期以來,你和王晨聯繫過嗎?」

    曹寧面露猶豫。

    於和輝將一張通話記錄單推到她面前:「最近一個星期,你總共收到七個電話,其中三通電話來自不記名電話卡——是不是王晨打給你的?」

    曹寧咬住嘴唇,眼神不安地游移。

    「你最好說實話,」於和輝神情嚴肅地盯著她,「葛欣和你女兒前後腳失蹤,兩起案子很可能存在著某種關聯,你提供的線索越多,我們就能儘快找到你女兒的下落。」

    審訊室外,沈愔聽到腳步聲,用眼角餘光掃見是薛耿,於是挪了兩步,讓出半邊單面玻璃。

    只聽耳機里,曹寧斷斷續續地啜泣道:「他、他說,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救出女兒,讓我別多問,也別聯繫他,有事他會聯繫我……其他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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