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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沈愔不著痕跡地皺起眉,許久的沉默後,終於一字一頓的開了口:「痕檢的蔡淼……對她有意思?」
丁紹偉一拍大腿:「可不是!我告訴你,市局裡那幫小子都屬餓狼,這麼一塊肥肉成天在他們眼前晃悠,誰不想咬一口?你……」
沈愔猛地一踩油門,這一回,丁紹偉沒勒斷肋骨,他被巨大的慣性直接拍在了座位上。
王晨家位於「天辰小區」13棟904,這是個大三居,外帶一個開闊的客廳,面積寬敞,採光良好,木地板上泛著溫暖潤澤的光,一看就知道是新裝修不超過一年。
王晨的妻子姓曹,單名一個寧,和他畢業於同一所大學。丁紹偉本以為這是個精明幹練的職業女性,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甚至做好了攻堅克難的準備,誰知一見面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不論氣質還是打扮,這都是個標準的「全職主婦」,蓬頭垢面,不施脂粉,臉上透出被油煙氣熏出的焦黃。可能是因為在家不用見客,她隨便套了件T恤衫,根據丁紹偉目測,這衣服的原主應該是她老公,因為比本人的尺碼大了一圈,領口滑落肩頭,露出一截黑色吊帶。
沈愔本能地挪開視線,假裝欣賞客廳里的布置,丁紹偉只能任勞任怨地掏出證件,在曹寧面前亮了亮:「您好,我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警察,這次來是想問您幾個問題。」
曹寧倉皇地看了他一眼。
她年輕時……甚至不必太年輕,往前倒退個五六年,應該也是學校里人人追捧的系花。只是這些年疏於保養,又被生活反覆□□,臉上糙得起了皮,手指也生著疏疏拉拉的倒刺,「系花」談不上,更像一株被風霜打蔫了的殘花敗柳。
她泡了四杯熱茶端上來,茶杯是古雅的青瓷,醇厚的茶香浮動在空氣中,一聞就知道和市局常備的立頓紅茶包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物種。
趁著女主人沒留意,丁紹偉伏在沈愔耳畔低聲說:「這是正宗的正山小種,最好的級別要上萬塊錢一斤!」
沈愔扭過頭,和他飛快地交換過一個眼神。
「……我和王晨結婚快十年了,」曹寧兩隻手搭在膝蓋上,手指不安地攪動在一起,「我、我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丁紹偉笑道:「您別緊張,我們也是例行公事,隨便聊幾句——我看你們這房子戶型不錯,地段也好,買的時候應該不便宜吧?」
曹寧低低「嗯」了一聲:「還行吧,王晨說他從開發商那兒拿了折扣,也就三四萬吧。」
一平米三四萬,這個價格即便在國際大都市的西山市也算得上拔尖。目前還沒脫離「租房狗」行列的於和輝與許舒榮毫無預兆地遭受一萬點暴擊,心有戚戚地對視一眼,苦逼之情無處發泄,只能在胸口中逆流成河。
丁紹偉計算了下,心說按照這個價碼,這套房子起碼得五百萬,再加上這些價值不菲的裝潢和擺設,花費可想而知。
他忍不住問道:「你們家就你丈夫一個人的工資收入,房貸月供壓力不小吧?」
曹寧垂著眼:「還好,王晨說是全款買的,沒有月供壓力。」
丁紹偉:「……」
他低頭摸出手機,飛快地打出「這套房子連毛坯再裝修,沒有六七百萬下不來,以王晨的薪資水平,不吃不喝也得攢十年」一行字,然後發給沈愔。
沈愔摸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眼,抬頭和他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曹女士,」丁紹偉不再兜圈子,直奔主題地問道:「您的丈夫王晨已經有一個禮拜沒去公司,茂林製藥那邊的說法是他請了病假,但是我們查了他的就醫記錄,他最近沒去過醫院,請問您知道他去哪了嗎?」
曹寧不易察覺地一震,手指下意識扣緊了。
「我……我不太清楚,」她低聲說,「他說要出差,收拾幾件行李就走了,沒說去哪,也沒說去多久。」
丁紹偉:「你都不問一聲嗎?」
「問了他也不告訴我,」曹寧耷拉著眼皮,眼角處炸開細碎的裂紋,每一道都填滿了被生活壓出來的卑微和怯懦,「他、他嫌我沒見識,又覺得我沒工作,只會靠著他吃飯,什麼都不告訴我。」
丁紹偉看了看於和輝,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一籌莫展,只得抓了抓頭:「那他這些天有聯繫過你嗎?」
曹寧搖搖頭。
「他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話,或者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他每天回來就往書房裡一鑽,我偶爾進去給他送茶水夜宵,他還嫌我煩,」曹寧苦笑了笑,又重複了一遍,「他什麼都不跟我說。」
單從進門後曹寧的表現以及說辭來看,這對夫妻矛盾重重:出於某些原因,曹寧沒有出去工作,而是選擇留在家中打理家務照顧丈夫。一開始,這個決定應該也是得到王晨的大力支持,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或者說,隨著王晨的事業有了起色,有機會接觸更多的資源和人脈,他看曹寧的眼光也逐漸發生了改變。
作為局外人,丁紹偉不好對人家夫妻倆的私生活發表感言,然而許舒榮沒這個顧慮,這個剛走上社會的實習女警自認為聽懂了曹寧的潛台詞,給這個家庭主婦扣上一頂「王寶釧」的帽子,繼而義憤填膺:「你沒想過自己出去工作嗎?有了經濟來源,就不用看別人臉色了!」
於和輝趕緊掐了這姑娘一把,總算把她後面跟著的長篇大論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