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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曾經追殺夏懷真的殺手收斂了所有爪牙,乖巧安靜的躺在塑料布上,肢解後的身軀殘缺不全,被撕咬的皮開肉綻。雪白的蛆蟲蠕動著肥胖的身軀,在紅黑連黏的腐肉中進進出出。

    許舒榮好不容易吐完一輪,踉蹌著挪過來,等到看清這位的死後尊容,才壓下去的酸水立馬捲土重來,開始了第二輪翻江倒海。

    簡容斜飛了許舒榮一眼,用撒了驅蚊水的手帕扇了扇風。細細的香風和沖天的惡臭如膠似漆,她就在這股堪比生化炸彈的氣味中,沖沈愔笑了笑:「這就是刑偵支隊今年的新人?嘖嘖,母校刑偵專業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沈愔不以為意:「我剛乾這行時不比她強多少。」

    簡容意味深長:「我發現你特別喜歡撿些廢柴回來,那個姓丁的富二代是,這隻小菜鳥也是,哦對了,還有那個姓夏的小丫頭——這算是出於雄性生物的保護欲,還是因為看著廢柴在自己手裡脫胎換骨特別有成就感?」

    沈愔不打算跟她就這個問題深入探討下去,直截了當地問:「死因是什麼?」

    簡容將那顆血乎邋遢的人頭翻過來,用手比了比脖頸處的指痕,那皮下出血的位置和形狀比她的手指大了一圈,顯然是男人的手。

    「根據指印大小,應該可以判斷出兇手的身高和體型,」沈愔說,「所以,盧洋是被掐死的?」

    不料簡容搖了搖頭。

    「看這裡,」她點了點脖頸左側,爛得親媽都認不出的脖頸上有一道極深的創傷,皮肉平平整整的往兩邊翻開,下手十分乾淨利索,「傷口有生活反應,落刀時人應該還活著,這個部位,又是這種深度,大概率會當場劃斷頸動脈,接下來,人從失血休克到死亡只需要幾分鐘……甚至幾秒鐘。」

    沈愔皺了皺眉:「一刀斃命?」

    「是的,手法十分專業,」簡容說,「不過確切的死因還要等解剖完、做了病理切片才能知道。」

    她邊說邊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沈愔緊跟著站起來,十分客氣地說:「那就辛苦你了。」

    簡容似笑非笑的眼神從防護服的面罩後拋出,如有實質般糾纏在沈支隊俊秀的側臉上:「你謝人只會口頭謝嗎?就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表示?」

    沈愔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拍了拍趕上來的丁紹偉的肩:「法醫室的同事辛苦了,回頭一人給定一杯奶茶,記得開□□找我報銷。」

    丁紹偉:「……」

    簡容:「……」

    圍在屍體旁邊的勘驗員們不約而同側目,用眼神對刑偵支隊老大發出「注孤生」的鄙視。

    垃圾填埋場每天車來車往,誰也說不清這裝著屍塊的編織袋是什麼時候混進如山的垃圾里,又是從市區的哪個角落運到這裡。沈愔心知盧洋這條線到這裡算是斷了,下意識去揉眉心,手抬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還戴著驗屍用的膠皮手套,趕緊放下來。

    「法醫收隊吧,屍體運回市局做進一步屍檢,看有沒有別的發現,」他不抱希望地吩咐道,「另外,小於繼續排查盧洋的社會關係,他生前和哪些人打過交道、有沒有過經濟糾紛,全都挖出來。還有,紹偉!」

    丁紹偉從後探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大,這裡!」

    沈愔一把拍開他亂晃的爪子,沒有語氣起伏的說:「你待會兒跟我去一趟茂林製藥,咱們去會會這位葛總經理。」

    丁紹偉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裹著一身狂霸酷炫拽的屍臭,沈愔腳步生風地回到警車旁,剛拉開車門,裡頭已經等得百無聊賴的夏懷真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迅速往裡挪動了下:「你……你身上是什麼味?」

    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像極了受驚的小貓,沈愔瞧著好笑,難得興起一腔惡作劇的心思,故意在她腦袋上揉了把:「剛從驗屍現場回來,你說是什麼味?」

    夏懷真:「……」

    如果用最簡短的話描述夏姑娘此刻的心情,那只能是「生無可戀」。

    隨後的一路上,夏懷真都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時不時對著後視鏡左顧右盼,沈愔一度懷疑,要是往她手裡塞把刀,這妹子大概會連頭髮帶頭皮削去一層。

    「我稍後會和紹偉去一趟茂林製藥,」沈愔說,「你在辦公室里等我,如果悶了可以玩會兒電腦遊戲,但是不許上外網。要是餓了,就讓小許給你買點吃的,但是別到處瞎逛,尤其離法醫室遠點。」

    夏懷真還在記恨他用那隻和屍體親密接觸過的手亂揉自己腦袋,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

    沈愔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方才那具屍體已經被運回市局法醫室,你要是現在過去,應該能和他打個招呼……」

    夏懷真:「……」

    沈愔:「那屍體不僅被肢解了,還有被狗啃過的痕跡,小許只在旁邊溜了一眼,就吐的不行……」

    夏懷真飛快開口:「好的沈警官,我一定不會去法醫室添亂的。」

    「詭計得逞」的沈愔緩緩踩下剎車,趁著等紅燈的間歇,伸手在夏懷真腦袋上揉了把。

    夏懷真:「……」

    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愔嘴上說要去茂林製藥,卻不可能裹著一身屍臭過去。一回到警局,他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市局值班室,把自己里外洗刷乾淨了,又換了衣服——就這,也沒完全遮擋住身上那股銷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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