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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49:51 作者: 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為什麼?
丁紹偉眉頭緊鎖,顯然也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換作平時,他們當然有千百種手段讓嫌犯開口,可眼前這個不是什麼罪行累累的嫌疑犯,而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丁警官那一肚子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磨出來的壞水沒地方倒,憋屈的死去活來。
就在所有人束手無措之際,只聽夏懷真囁嚅著問道:「我……我能和那個救我的警官說話嗎?」
第8章 搶人
一分鐘後,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沈愔走到桌前,輕拍了拍許舒榮:「我來吧。」
方才還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的實習警花瞬間蔫了,含胸縮背,抱著她的小本子,鵪鶉似的退了出去。
「丁哥,」她哭喪著臉,「我我我,我是不是搞砸了?」
丁紹偉趕緊安慰她:「沒有沒有,審的挺好的,真的,第一次上陣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他蒼白的安慰並不能拯救小女警脆弱的玻璃心,她把自己蜷成一團,蘑菇似的縮進角落裡。
審訊室中,沈愔抬起眼,萬般思緒在那一瞬間被他強行壓下,無懈可擊的眼神與夏懷真對在一處:「現在可以說了嗎?」
說來也怪,方才面對許舒榮時,夏懷真差點把手指摳禿了。但是現在,被沈愔近乎鋒利的眼神逼視住,她卻奇蹟般地平靜下來:「你想知道什麼?」
沈愔用手指輕敲敲桌面:「你方才說,你知道郭莉是怎麼死的?」
夏懷真不閃不避地迎上他的注視,那一刻,沈愔無端覺得她望著自己的眼神不像看一個陌生警察,而是透過他的臉穿越了經年的時光,望見了被遺落在光陰深處的某位故人。
「郭莉的身世,你們應該已經調查清楚了,」夏懷真輕聲說,「去年夏天,她母親過世了,家裡欠了一大筆錢,天天被人催高利貸。郭莉急著還錢,就把家裡的老房子賣了,和我租了同一套房子。我看她急著賺錢還債,便問她要不要去KTV打工,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沈愔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
夏懷真渾然未覺:「然後是兩……三個月前,有一天——應該是某個周五的晚上,郭莉下班後沒回家,不知去哪了。她跟我不一樣,身上背著一大筆債,有時下班早,還要去別的酒吧趕場,經常夜不歸宿。我就沒太放在心上,誰知天快亮時,突然聽見樓道里有人在哭,開門才發現是郭莉。」
「她應該是喝多了,一身的酒味,一邊哭一邊嚎,動靜大得嚇人,左鄰右舍都被驚動了。我沒辦法,只能先把她攙回屋,安頓睡下了。等她醒來後,情緒穩定了些,我就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卻不肯說,只是一聲不響的掉眼淚。」
夏懷真的敘述很直白,沒用什麼過分渲染的形容詞,只是平鋪直敘。但也正因如此,聽起來格外具有說服力。
沈愔運筆如飛地記錄著,時而抬起眼皮端詳著她:「後來呢?」
「後來郭莉經常和KTV請假,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問了她很多次,她就是不肯說。直到有一天,她又是天快亮才回來,醉醺醺地癱倒在門口。我想把她攙扶起來,可剛一進屋,一個透明的小袋子從她包里掉出來……」
夏懷真話音一頓,微乎其微地抽了口氣。
沈愔銳利的目光隨即逼視過來:「是什麼?」
夏懷真咬了咬牙:「是一包透明的結晶,我一開始以為是冰糖,隨手收進抽屜里。可是郭莉醒來後,發現那東西不見了,緊張的不得了,一個勁追問我,我才意識到,那不是糖塊……」
沈愔閉上眼,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是□□。
「我問她怎麼回事,那東西哪來的,她卻死活不肯說。直到我拿出手機說要報警,她才一把拉住我,抽抽噎噎地說,不能報警,警察里……有他們的人。」
這句話透過藍牙耳麥,一字不差地傳到審訊室外,丁紹偉和許舒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什麼叫「警察里有他們的人」?
該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吧?
沈愔記錄的筆一頓,敏銳地看向她:「『他們』是指誰?」
夏懷真搖了搖頭:「我問了,郭莉不肯說,逼問的急了,她就哭。她說,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那些人能耐大得很,手眼通天,萬一找上門,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愔微微皺眉:「你是說,郭莉為了不把你卷進來,所以什麼都沒告訴過你?」
夏懷真溫馴地點點頭。
審訊室外的丁紹偉摁住耳麥,第一反應是:這姑娘沒說實話。
倘若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追殺她的殺手怎麼解釋?閒著沒事吃飽了撐的嗎?
審訊室里的沈愔顯然和丁紹偉所見略同,直言不諱地問道:「既然郭莉什麼都沒告訴你,為什麼有人想滅你的口?」
夏懷真摳著指甲,偷偷撩起眼皮,目光從過長的睫毛縫隙中猶猶豫豫地探出,逡巡在沈愔臉上,顯得既遲疑又留戀。
良久,她像是從這張面孔上得到了某種無形的安撫,終於下定決心,從脖子上摘下一個紅繩繫著的吊墜——那是一頭拇指大的老虎,拔下虎頭,裡面藏著一個小巧的U盤。
沈愔瞳孔驟縮。
他抓起U盤,正要往外走,抬起的腳忽然收了回來,居高臨下地盯住夏懷真:「你方才不肯對小許說實話,是因為郭莉告訴過你,警方里有『他們』的人,你不敢信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