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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33:17 作者: 午言木敘
「其因卻是同少爺和夫人一樣。我也對那李旭的話心中存疑,覺得他身上有蹊蹺,才想叫桐兒去求證一番,莫要糊裡糊塗冤枉了人。」
「至於她帶在身邊那位,女兒家深夜出行本就多有不便,是以我才挑了個下人讓她帶著,權作防身之用。」
「那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下人,略會兩手拳腳功夫罷了。什麼殺手之說,卻是聞所未聞。」
「哦?」謝聲惟又道,「姨娘既說是派人前去求證問詢,那怎麼我帶人趕去時,瞧見的卻是那下人正拿了繩子,勒在李旭的脖頸之上,要取他的性命?」
「難不成是打算等人到了陰曹地府,再使鬼差無常來盤問嗎?」
「二少爺這般說辭,我卻也不明白了。到底二少爺趕去的遲,或許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抑或是生出了誤會,才有了這遭?」
「桐兒,你來說說,我明明叫你去好生盤問那李旭一番,為何最後竟會如此啊?」
桐兒的下巴剛在廳外時已被程既接上,這時雖能開口說話,到底是殘餘了幾分疼痛,極為勉強。
聽聞秋姨娘這話,她猛地撲過去,跪在秋姨娘腳邊,痛哭道,「姨娘,您可要為婢子做主。」
「婢子昨夜裡原是按照姨娘的吩咐,好生去尋那李旭。誰知他吃醉了酒,瞧見婢子就心生了歹意,上來便對婢子說了好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後來更是動手動腳,甚至想要撕扯婢子的衣衫。」
「婢子當時怕極了,幸虧您先前料著,叫婢子帶了人來,才好脫身。」
「我原想叫那位大哥將他制住,好生揍一頓出出惡氣,誰知這人力氣大極,險些要掙脫開去。不得已才只好尋了繩子,想將他捆了。」
「誰知剛動上手,便見著一幫人沖了進來,不由分說便打暈了那位大哥,又不肯聽婢子的解釋,上來便拿住了婢子,只說婢子要害人性命,便將婢子捆了起來。」
「姨娘,您是知道的,婢子實在冤枉,還請姨娘替婢子申冤。」
李旭在一旁目眥欲裂,污穢之語破口而出,老夫人聞聽,微微皺起眉,「將他嘴堵上,沒得叫這些混帳話,髒了人的耳朵。」
身旁的嬤嬤得了話,忙上前去,拿帕子嚴嚴實實地塞住了李旭的口。
程既在一旁看著,卻無話去阻止,心下明白,這人的用處只怕也就到此了。
「真是個可憐丫頭,」秋萍嘆了口氣,將手在她發頂上摩挲兩下,「倒累得你受了一夜的驚了。別怕,姨娘定會替你做主。」
說著,轉向謝聲惟道,「二少爺也都看見了,桐兒確實是受了冤屈。想來也是二少爺當時莽撞了些,沒來得及細問,倒生出這些個誤會來。」
「想來那李旭本就是好色濫賭之人,見著桐兒貌美,有心輕薄,才與護著她的下人起了衝突。」
「至於什麼殺人滅口,桐兒不過一個弱女子,哪有這般的膽量。二少爺未免想的太多了些。」
「這事算來,都要怪這李旭。此人品行惡劣,口中又沒有半點實話。到底那女子存在與否,尚未可知。那些銀子,只怕也是他從哪兒偷來的也說不準。」
秋姨娘心裡頭漸漸安定下來,又道,「便是退一步講,真有那什麼所謂的女子前去尋他,二少爺如何便斷定是桐兒?」
「口說無憑,桐兒真正去的可就只有那一遭,至於另一回,誰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女子。」
「這李旭本就不是個好的,先是往少夫人身上潑髒水,如今又混賴上了桐兒,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二少爺今日既將他抓了來,定要好好地懲治一番才是。」
謝夫人再聽不下去了,重重將手裡的茶盅磕在了桌案上,「好一張巧嘴,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擇的乾乾淨淨。」
「到頭來你倒成了無辜之人了。」
「夫人說些什麼,秋萍實在不明白,」秋姨娘斂眉道,「秋萍方才已經講明一切情由,若夫人仍心存疑慮,秋萍實在辯無可辯。」
「你方才說,桐兒統共只去往李旭的住處去過一回?」
秋萍不知她為何這樣問,猶疑著答道,「是。」
「那便成了,」謝夫人冷笑一聲,「秋萍,你機關算盡,只怕也料不到自己究竟敗在何處。」
「阿月,將東西帶上來罷。」
話音落下,阿月便捧了托盤跨進了前廳中。
「來同老夫人老爺和姨娘好好說說,這盤中究竟是什麼。」
「是。」阿月恭敬地行過一禮,將盤子交由身旁的小丫鬟捧著,自己拎了上面的東西,抖落開去。
赫然便是一條女子的衣裙。
謝鐸問道,「這是何物?」
「稟老爺,這是從桐兒屋中搜來的一條裙子。」
「這裙子可有什麼不妥嗎?」
「這裙子只有各院子裡的大丫鬟有,顏色花樣各不相同。最要緊的,是這衣裳上綴著的扣子,是獨一無二的。」
「婢子今日往綠蕪閣去,正巧碰見姨娘院子裡的阿梧拿著這裙子正在繡補,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前些日子,桐兒姑娘便說自己這件衣裳上,掉了個扣子,央她幫忙遮一遮。」
「而更湊巧的是,這枚扣子,恰恰便落在了李旭的院子裡頭。」
「若真如姨娘所說,桐兒姑娘先前從未去尋過李旭,那這扣子難不成是自己長了腿跑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