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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33:17 作者: 午言木敘
    「怎麼,你也喜歡麼?」謝夫人笑道,「這個簡單,回頭我叫阿月去尋了上回那個花匠,再拿袋種子來,給你們那院子外頭也栽上就是了。」

    「真說起來,早兩年我原本嫌你們那院子裡頭光禿禿的,是打算栽上一些,不過正巧那時種了些月桂,想著桂花本就香極了,再多出一味香來反倒沖得渾濁了,不大好,便也沒叫人去栽種了。」

    「如今你喜歡,就擱院子外頭順著牆根栽上一片,這樣又好看,又不至於熏得頭疼了。」

    「既然如此,便多謝娘了,」程既眨了眨眼,嘴角彎上去,「也不必勞煩阿月姑姑,府中只那兩三個花匠,娘親只同我說那位的名兒,我自己順路,直接去尋了人要一些就是,也省的阿月姑姑多跑一趟。」

    「也成,」謝夫人略想了想,「我記著,那個花匠姓吳吧,名兒記不大清,不過就他一個姓吳的,打聽一下就能找著,該是不難。」

    第70章 正事要緊

    一行人用過了早飯,小丫鬟端過清茶來漱過了口,才方站起身來。

    謝夫人伸手理了理衣襟,十分仔細地撫平了剛剛壓出來的褶皺,對著阿月道,「如何?我今日這一身,襯得氣色可好?」

    阿月從妝奩下的小屜里取了描金的香粉盒子,用粉撲輕輕地在謝夫人眼下的青黑處壓了兩下,待瞧著差不多遮住了,方才笑著回道,「夫人今日容光煥發,神采照人,任誰掃上一眼,便知道是有不得了的喜事呢。」

    謝夫人撐不住笑,拿手指在她額上點了點道,「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快去小廚房去備了上好的蹄膀和黃酒來,現在就燉上,待到事了了,正好回來慶功。」

    一日間要聚的人實在多了些,眾人商議之後,便敲定下來,由程既與謝聲惟帶著押在偏房中的李旭與桐兒先往正廳去,阿月去綠蕪閣通傳秋姨娘,順道去尋那件好做物證的衣裳,謝夫人則往老夫人處去,將她請到正廳,如此一場好戲才能開鑼。

    程既想起什麼似的,提了一嘴道,「娘,可要遣人去將老爺也喚回來?」

    他斟酌著,盡力將話說得委婉,「老爺若在場,想來也能從旁做個見證,將事兒看得分明些。」

    兩個稱呼出了口,親疏立時便分得門兒清,謝夫人聽在耳中,心裡頭十分受用,朝程既撇了撇嘴道,「不必專門去尋了。」

    「這個點兒,他定是在他那好娘親處行禮問安,顯出那股子孝心呢。」

    「用不著費心,我去請人時,他定是要一併跟著來。」

    「不過別指望他什麼,那人一顆心不朝著他那寶貝老娘和偏房身上偏都算萬幸了,旁的也沒什麼用處了。」

    這話說得狠,只差指著謝鐸的鼻子罵他昏聵不中用了。

    畢竟謝鐸在自己這兒還頂著個公爹的名頭,程既不好順著應聲,只在心底默默地附和了謝夫人一句。

    阿辭這位娘親口無遮攔的爽利性子,當真是合了他的脾氣。

    其實就程既看來,謝府里生出這攤子爛事,那位謝鐸謝老爺,只怕要擔上一多半的功勞去。

    名為一家之主,卻不肯履其責,上對高堂,不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只一味順應愚孝,下對妻子幼兒不能傾心相護,躬身教導,惹得夫妻離心,父子之情生疏至此。對著側室,更因偏寵而失了規矩,引得側室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在府中肆意攪出亂子來。

    此人絕談不上情深,又做不到秉身持正,諸般種種,一樣都占不得,當真是個糊塗廢物。

    程既這般想著,禁不住暗自腹誹,這謝老爺也就是投胎時候得了幾分運氣,生到錦繡堆里,才能如此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但凡換個去處,只怕一身骨頭都要叫人給嚼吃了。

    安排好了一應事宜,幾人便分頭動作起來。

    先前為防生出意外,李旭與桐兒是分別關押在兩處屋內,至於桐兒當夜帶過去的殺手則是捆在柴房之中,由人嚴加看管著。

    謝夫人原先想的是,那殺手且先在這處關著,本身就是個大男人,腌臢得狠,況且又算不得主謀,到時候等事情有了定論,再一併處理了就是。

    此時程既盯著柴房那扇關得嚴嚴實實的門,沉吟片刻,叫人去喚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廝來,將這殺手捆著,預備著一併帶去前廳去。

    謝聲惟心底生了兩分疑惑,低聲問他道,「怎麼突然改了主意。要將這人也帶去了?」

    「他算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到時在堂中若是不當心,出了變故,可有些麻煩。」

    「放心,出不了什麼大亂子,」程既湊過去,小聲地寬他的心,「有我呢。」

    「他昨夜裡都沒從我手底下討著好去,今日有了完全的準備,更是沒什麼下手機會了。」

    「帶他過去,今日的戲只怕能更熱鬧些呢。」

    「這話怎麼講?」謝聲惟愛看他這樣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翹著,一看便知道是在打什麼見不得人的鬼主意,便笑著同他抵了抵額頭,「小程大夫又生出了什麼好計策,可否先同我開個口,也好叫我長個見識。」

    「阿辭見過狸奴捉耗子時的情景嗎?」

    「嗯?」謝聲惟微微偏過頭,發出一個疑問的聲調,「狸奴,倒是從前見娘養過,只是養來頑的,嬌氣得很,只怕連耗子都未見過呢。」

    程既挑了挑眉,朝他解釋道,「阿辭有所不知,這狸奴逮著了耗子,都是不忙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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