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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17:20 作者: 書墨溫酒
    秦安然打斷了弟弟的話,「阿延,姐姐堅持不下去了,想休息了,所以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我們答應過媽媽的,要創辦一個乾乾淨淨、沒有陰謀詭計的公司。姐姐相信阿延有這個能力,至於之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早在二十五年前她就不想活下去了,可是她不能死,如果就這麼死了,她愧對生前一直保護她的媽媽。

    她得在國內等弟弟回來,她要為母親報仇。

    如今的她已經攪進這趟渾水了,被警方找到是遲早的事,她躲不掉的。

    但弟弟不一樣,他並沒有直接參與這些案子,警方就算懷疑,也拿不出確鑿證據。

    所以攬下所有事的人必須是她。

    警局審訊室內。

    秦延神色坦然地看著面前的警察,遙想上一次被傳喚進警局,還是爆|炸案之前的事。

    那個時候他和姐姐的想法發生了衝突,所以他想先下手為強,讓人暗中送走晏余,等警察上門找他。

    然後他順理成章地拋出母親的案子,等警方查清楚,他就把所有罪責全部背上。

    姐姐已經很辛苦了,他不想讓姐姐把命搭進去。

    可就在他準備和警察交底的時候,聽到了遠處的爆|炸響聲,他馬上猜到了姐姐的計劃,他們兩個人必須有人活著,所以他只能將自己準備的話全部吞進肚子。

    見自己說了一通,秦延卻沒什麼反應,林越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回神。

    「秦先生,我們在你家裡發現了警方重點嫌疑人晏余的DNA,你怎麼解釋?」林越說著,將物證提供的DNA鑑定報告遞到了秦延面前。

    秦延下眼瞼微收,很快鎮定了自己的表情,佯裝無辜地反問:「我不明白說的是誰?我們家挺大的,偶爾需要清潔工、修理工,誰知道他們是誰?」

    「清潔工?修理工?警方發現晏余DNA的房間只有房門一個出口,別人怎麼進得去?」林越緊盯著秦延質問。

    秦延攤手說道:「那個房間是我打算用來放保險箱的,或許你們說的那個人是混在裝修工人里了吧!」

    「既然是放保險箱的房間,怎麼又放床又放電視的。」林越再問。

    秦延沉聲低笑,面色自然地回道:「我不放心,所以偶爾會在裡面看著。時間長了,人會累的,所以放張床休息。」

    「那保險箱呢?怎麼沒看見啊。」林越壓根不相信秦延的話,想辦法套話。

    秦延回:「還沒買。」

    林越:「裝修工人請的哪家公司?」

    「不記得了。」

    林越冷呵:「沒關係,付款記錄給我們看看,我們可以去查。」

    「不好意思,我是現金付款。」秦延回答得遊刃有餘。

    林越:「好。工費、材料費你估計又說不記得了,那你掏了多少錢中記得吧?」

    秦延摸了摸錢包,「沒數,錢掏出來就給他們了。」

    林越點了點頭:「多少名工人?別說你不記得,幾個大活人你看不見?」

    「四個吧。」秦延回答。

    林越:「幾號裝修的?」

    秦延微微挑眉:「有些時間了,大概是三四個月吧!」

    林越抬眼看向秦延,合上面前的文件夾,斷言:「你在撒謊。」

    他拿出一本登記冊,「你們大廈來訪需要登記,必須註明去的是哪家哪戶。這半年內,你家確實有人上門裝修,但上面登記的四個人筆跡和晏余對不上。」

    警方知道晏余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把學生檔案調出來,上面多的是他的筆跡。物證已經確認過了,上面沒有屬於晏余的登記記錄。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在案件中,你作為耀明集團少東家,是否為其提供了作案便利?」林越審視著秦延,試圖捕捉他情緒變化的細節。

    一旁的許之慎把玩著手裡的筆,定然地觀察著秦延。這個人的表情變化不大,不行於色,看來心中極有城府,就剛才和林副隊來回的談話而言,秦延應當事先就準備好了,恐怕他們問不出什麼。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注意到秦延皮鞋邊沿的泥痕,對林越低聲道:「我先出去一下。」

    「好。」林越頷首,繼續盯著秦延。

    秦延再一次無辜道:「我不認識他,談何便利啊?」

    許之慎走出審訊室,找來把秦延帶回警局的警員詢問:「小張,你是在哪裡找到的秦延?」

    小張警官答:「就在警局外不遠,步行街路口那兒。我們出門前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他正好路過,我們就過去找他去了。許教授,怎麼了?」

    許之慎搖了搖頭,「或許是我多疑了吧,只是覺得秦延別處都穿戴得體整齊,唯獨他鞋上的泥點,太惹眼了。」

    小張警官抬頭望著天上移動快速的雲朵,「氣象站說颱風後天就要登陸,有的地方已經開始下雨了,可能他是踩到泥坑了?」

    許之慎沒有說話,依舊保留自己的懷疑。

    他正思考著,就見秦延堂而皇之地從他身邊經過,往警局大門走去,

    許之慎和小張警官同時轉頭看向審訊室,向林越求證。

    林越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必追。

    許之慎不解走來,低聲問道:「怎麼放人了,他明顯還藏著話,我們可以再試試的。」

    「是宋隊的意思。」林越說著,看向樓上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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