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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17:20 作者: 書墨溫酒
    海岸邊晦暗不明,看不清車內人的臉,他看著如螻蟻一般的張巍,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張巍是沒殺過人,但他曾經也是幫凶。

    眼看著自己身處險境,張巍猛地沖向了攔著自己的晏余,決定搏一把。

    晏余條件反射地將人推開,卻見張巍向後退了好幾步,最終踩空掉進了海里。

    他站在岸邊向海里看,張巍正試圖向他求救,可身後的車再一次按響笛聲,他回過身,望向車裡的人。

    六年裡,這是他第一次親身感受到秦延的可怕。

    秦延把所有人都算計了,包括他在內。

    房間裡,晏余站在窗前,看著自己的雙手低笑。

    殺了張巍之後,最初他還有些自由,曾試圖偷看警局新來的宋隊長如何查辦,也曾想再見一見他親生母親。

    但秦延擔心他會自投羅網,暴露計劃,妨礙行動,所以很快,他連自由都沒有了。

    他就像只金絲雀,被困縛在這個巨大的牢籠里,哪兒去不了。

    門口傳來開門聲,晏余不用回頭也知道靠近的腳步出自什麼人。

    秦延剛從警局回來,見晏余正在窗前,緩步靠近,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輕聲問道:「想出去嗎?」

    「為什麼困著我,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晏余眼神黯淡。

    他日日被困在這裡,秦延一直都在照顧他,無微不至,但他只想離開。

    秦延從晏余後背環抱住他,悠然地看著窗外的景色,沒有回答。

    深陷泥沼中,他曾無數次試圖掙脫,直到遇見晏余,如神兵天降,他知道晏余眼裡只有復仇。

    可在他灰暗的人生里,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他的,只有現在的晏余。

    他不想放手,因為晏余是他可褻瀆的神靈。

    「我剛才去了趟警局,你猜我見到了誰?」秦延問,見晏余沒有搭理他,他自問自答,「江昔言。」

    晏余驚訝之餘,又覺得意料之中。十年前他和江昔言結了梁子,從那以後,這個人就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他看到我領子上有血跡。」秦延說著,目光移向了晏余的臉。

    晏余眉頭微蹙,既然警察發現秦延領子上有血跡,他怎麼還回來了?

    「怎麼?我回來了,你很失望?」秦延鬆開晏余,脫掉了身上的襯衫,丟進了垃圾桶,「你果然知道,但不好意思,我也發現了,在公司的時候我就已經換過了。」

    「那警察發現的血跡是誰的。」晏余緊抿著唇,他從新聞里知道警察最近在查酒店的事。

    所以他想在秦延身上留下點什麼,如果警察能找到他,他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由?

    「我的。」秦延自信微笑,他沒和警察說謊,血跡真的是他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換了襯衫後,聽說警察找到酒店了,故意染血上去的。

    秦延是故意給警察錯誤信息的,他必須趕在警察發現證據之前,把一些人處理掉。

    -

    警局物證檢驗室。

    江昔言很快就拿出檢驗報告,結果顯示這確實是秦延自己的血。

    「宋隊。」他帶著報告上樓,敲響隊長辦公室的門。

    「進。」宋舟放下剛剛拿到的嫌疑人畫像,抬頭看向進門的江昔言,接過他遞來的報告,看見報告底下的結果後,微微皺眉。

    他拿起記號筆,走向玻璃,整理了思緒之後,邊寫邊說道:「何友銘案時,晏余是會所的一名底層應侍生,在倉庫剿毒行動中帶著何友銘逃脫,因此得到了重用。」

    江昔言補充,「半年前我提前抵達事故現場,發現晏余就在會所後門目睹了事件全過程,何友銘的事極可能與他有關。」

    「然後就是關皓玟案。」宋舟說著,打了個箭頭指向關皓玟,「他是殺害魏辰勻的兇手,而魏辰勻的經紀人為了報復,同意和晏余聯手對關皓玟進行謀殺。而關皓玟的助手表示,晏余是被關皓玟以情人的身份帶回家的。」

    隨後宋舟將辦案的照片一一貼好,「易鑫案和張巍案現在已經明了,張巍是殺害易鑫的兇手,而多名客人描述的嫌疑人畫像和晏余的外貌相似度極高,說明晏余是易鑫案的幫凶。」

    「張巍當晚是自己上車的,說明他和兇手本身是認識的。他落水地點附近,有目擊者表示看見過兇手,其身形和晏余非常相似。」

    江昔言看著宋舟整理好的線索,順著他的思路考慮,緩聲分析道:「會所、酒店……晏余都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潛入內部的,他是怎麼進去的?他頂替了誰的身份,還是有人故意放水?」

    耀明集團的招聘可不簡單,警方曾計劃安排線人進入集團內部審核,但沒待幾天似乎就被發現了。

    所以晏余是怎麼進去的?

    林越來送嫌疑人畫像後,就一直在隊長辦公室了,聽宋隊和江警官這麼說,他馬上有了想法,「警方已經掌控會所和酒店的文件了,我現在就去查晏余的入職記錄!」

    文件不少,翻找起來得花些時間,他去找個人幫忙。

    「好,辛苦。」宋舟頷首,見江昔言也準備離開,喊住了他,「江警官,下午有事嗎?」

    江昔言疑惑地歪了歪頭,「你先說要我做什麼事,我可以安排。」

    宋舟:「秦延說案發當日是他母親的忌日,那一天他在墓園哪兒也沒去。你要是有時間,跟我去墓園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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