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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17:20 作者: 書墨溫酒
    加上這份名單還在微|商圈和其他圈子裡流傳,發來的信息越來越多,網安也很頭疼。

    宋舟噤聲,難怪他一開始還能打過去電話,後來號碼就成了空號。

    李沛見門口的警員在催,對電話里的宋舟留了句:「宋隊,你要沒急事,咱們之後有空再聊。夏知剛才帶回來一個吸|毒的,喊我去瞧瞧。我先過去了!」

    「好,您忙。」宋舟說罷,收起手機繼續翻找,目光掃視桌上的文件,忽而定在了一份草稿上。

    「半年前,何友銘因駕車逆行發生車禍,法醫屍檢發現何友銘體內有大量毒|品,為生前吸|食,事故現場……」宋舟蹙眉,目光中帶著幾分不置信,「僅一人傷亡?」

    他記得那場車禍造成的後果極其惡劣,現場明明是三死五傷。

    他的記憶不會有錯,除非……既定的時間線再一次被改變。

    宋舟找出何友銘車禍事故的正式文件,確認草稿上的數字不是他眼花,是真的沒有問題。

    「過去再一次被改變,他真的回來了。」宋舟喃喃著,將桌上的文件一份一份看過去,繼續尋找那份被他遺忘的下派通知。

    許之慎路過隊長辦公室門口,嫌棄地搖了搖頭,以前他還覺得宋舟辦公室雖然擁擠,但收拾得井井有條。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滿桌子的文件,一摞接著一摞,都快看不見文件後面的人了。

    宋舟不信邪地站起身,轉身看向書架,從中抽出一疊資料,卻見一張紙悄然落下,在空中無依無靠。

    一隻手及時接住它,使它不再飄落。

    宋舟莫名覺得有種無形力量在牽引著他,他放下左手的資料,滿心期待地將手裡那張紙翻轉了過來。

    默念著文件上的名字,宋舟忽而覺得心尖微癢,仿佛有什麼東西闖入,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填補渴求。

    -

    兩年前。

    醫院住院部,易逞提著果籃熟門熟路地找到病房,打開門往裡看,今天的江昔言還是沒醒過來。

    易逞苦惱長嘆,坐在了床邊,自顧自地削起了蘋果,愧疚道:「小江,那天我要是緊跟你就好了,你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小江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隔三差五受傷。大一那會兒就在醫院裡住了大半個月,前幾天被毒|販捅了四刀,昏迷了十幾天都沒醒,要不是醫生說情況已經好轉,他得後悔死。

    易逞將蘋果皮丟進了垃圾桶,一邊嘆氣一邊啃蘋果,沒注意到病床上的江昔言動了動手指頭。

    江昔言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擁有意識時,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倉庫。

    他們趕到倉庫,準備下車潛伏的時候,他看到宋舟給他打電話了,憑藉之前的經驗,他很快明白自己或許馬上就會出事。

    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他來不及接聽,也不知道自己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但不論今晚到底會發生什麼,他都不後悔來到這裡,因為他必須要找到和晏余正面對峙的機會。

    他手裡沒有足夠的證據指向晏余,所以不能大張旗鼓地告訴警局其他人自己的目標。

    考慮到宋舟突然的來電,他還是提高了警戒心,所有行動都帶著警員一起。

    在倉庫潛伏時,他的視線很快鎖定了晏余,抹黑在倉庫深處找到了他。

    而晏余,也很快發現他。

    他質問晏余這麼做的原因,可晏余回答得很奇怪,他對自己的過去非常敏感。或許在他進福利院之前,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以及,晏余潛伏在何友銘身邊,好像也是為了當年的事。

    「通風口裡有人!」警員見頭上通風口有動靜,立即將槍口對準通風口。

    江昔言聞聲看去,分神之際被晏余找到可乘之機,腹部的刺痛將他的神志召回。

    在倒下前,他朝晏余的大腿開了一槍,企圖限制對方的行動,為其他人爭取機會。身體的力氣隨著血液流失,令他動彈不得。

    一個男人從通風口跳下,他的身手非常好,但警員的槍聲吸引了其他警察的注意。

    眼見大批警察向他們靠近,那個男人沉聲對晏余說了句:「車來了,跟我走。」

    卻見晏余低喃著一個人的名字,一瘸一拐地走向角落的何友銘。

    他隱約聽見,晏余說的好像是「關皓玟」?

    他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隨著身體溫度越來越低,他的意思逐漸模糊,周遭的一切逐漸歸於平靜。

    他還是要死了嗎?即使知道結果,他還是沒有做出正確答案。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有人朝他跑過來,一直在念著他的名字。

    聽說人死前,迴光返照的時候,會見到他們最想見的人。

    宋舟的聲音很溫暖,「江昔言,我來了,你看著我。」

    他好想睜眼,好想告訴宋舟,他真的盡力了,但他沒有力氣。

    他覺得自己好像墜入了冰窖,四肢和身體都是僵硬的,但額頭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力量。

    即使不用睜眼,他也知道,這是宋舟。

    從額頭開始,仿佛春日化冰,他逐漸有了意識,努力睜開眼,但視線模糊,隱約可見一個人背著光站在倉庫門邊。

    朦朧令他極為不適,他緊閉上雙眼,試圖喚醒清明,可他再睜眼時,聽到耳邊山風呼嘯,從狹窄的石縫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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