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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17:20 作者: 書墨溫酒
    如果她在那個時候把自己的遭遇公諸於世,恐怕根本不會得到同情和幫助,而是千夫所指。

    所以在遇到和弟弟不斷較勁的鐘大富投來橄欖枝的時候,她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接受。

    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做了這些晦暗的事,三十年前的歐月,還是個未成年啊!那些人怎麼會下得去手?

    辛映心疼地想著,望向了宋隊,見他面色凝重,看來也是有想法。

    「歐女士,關於您的兒子,您後來還有聯繫嗎?」宋舟詢問。

    「沒有,我沒臉見他。」歐月搖了搖頭,突然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但又覺得那是她的錯覺,於是沒有提及。

    因為那些舊事,她從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所以也沒有付出過多少關愛。

    鍾大富和鍾大貴接連死亡,她突然什麼依靠都沒了,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就是累贅,之前沒打掉,她就一直後悔,所以後來能丟就趕緊丟了。

    宋舟目光示意辛映留在這裡,繼續問話,轉身走出了審訊室。往辦公室走去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想,孫曉京、鄭琴他們計劃讓警方查鍾家兩兄弟的往事,會不會和歐月遺忘的記憶有關?

    可警方一直沒有停下對這群人的盤問,他們卻表示自己的計劃都是被人安排的,他們對黃大康、陳依偉、李源是仇怨,希望他們得到報應。而安排這些計劃的人的最終目的,他們其實並不知曉,只知道黃大康這些人做了很多錯事,真相不該被掩蓋。

    「那個人到底是希望警方知道什麼?」宋舟喃喃著,重新翻看資料,卻發現又有很多細節被改變了。

    戴楠不再是四起皮箱拋屍案的嫌疑人。

    而孫曉京在九年前發生過一場車禍。

    黃隊收到受害者提供的線索,殺害陳依偉的兇手疑似為操場埋屍案的真兇,而陳依偉案不僅有一人作案,孫曉京似乎參與其中。

    「受害者?」宋舟反覆回味這句話,始終覺得不對勁,隨即拿起手機,撥通了黃隊長的電話。

    他怎麼覺得這個受害者是江昔言?

    接聽電話的黃霖印證了宋舟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回憶著九年前的往事,說道:「江昔言以身犯險,雖然不贊同他的做法,但他以受害者的角度,確實給警方提供了思路。我們著手調查孫曉京的車,但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出了車禍,車當場被炸毀,大火把整輛車燒爛了,一點線索沒留下,孫曉京也重傷進了醫院。」

    宋舟詢問:「真的一點線索沒有?」

    黃霖嘆聲:「孫曉京一醒來,我們馬上安排問詢,他卻說自己從來沒有和什麼神秘人接觸過,那天拿到回禮之後就走了,也沒有回到路口接人。警方還想再問,他就說自己受了重傷,已經很可憐了,求警方不要在逼他了。」

    他說著,氣憤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孫曉京當時是在很多人的面前這麼說的,這句話一說出來,反倒成了尋求真相的警察在咄咄逼人。

    他們只能把目光重新放回證據上,至少證據不會講什麼人情世故。

    經歷過這些事,宋舟也深有體會,孫曉京看著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但玩弄人心很有一套。

    只是他沒想到孫曉京竟然可能參與了陳依偉的案子。如果不是江昔言冒險,他們很可能忽略這個線索。

    「那然後呢?」宋舟追問之後發生的事。

    黃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讓自己心裡的鬱悶隨著煙波一道呼出,而後說道:「我們調查監控,發現孫曉京開出巷子後轉了一圈確實又回來了,但他停的位置正好被一個廣告牌擋住了,沒有具體拍到有人上車的畫面。我們又卡了其他的路面監控,沒有發現車裡有其他人。」

    可能是車裡的人藏起來了,又或許是在某個路段提前下車了。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他們跟丟了。

    不過好在江昔言聰明,留下了兇手的DNA,只是他們查遍了資料庫,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案底,只能等待之後的調查。

    「江昔言後來怎麼樣了?」宋舟問出了最關心的一件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黃霖抽完了一根煙,心裡反而更加沉重。

    「這件事……還要從戴楠的案子說起。我們後來接到情報,線人說戴楠有冒頭的跡象。於是我們安排了行動,等我們布置好現場,卻發現戴楠根本沒有來……」

    宋舟聽聞,立即調出了警方的出警記錄,黃隊安排行動的那天,就在戴楠失蹤前後的時間。

    「我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問線人是怎麼知道這個線索的。他說,有人順著舊線打聽戴楠的借款方式,戴楠也給了回應,他才知道的。」黃霖忿忿地咬緊後槽牙,「這些放高|利|貸的狡兔三窟,為了不被抓到,會故意安排很多條線,一旦被發現,馬上斷尾。戴楠沒理由擔著隨時暴露的風險,接受舊線的借款,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宋舟不解,「但這和江昔言有什麼關係?」

    之前周程程所說江昔言在校期間失蹤了,難道就是黃隊說的這件事?

    黃霖又點燃了一支煙,手指有些顫抖,「或許是湊巧,又或許是兇手故意為之。我們發現行動失敗後,緊接著接到了小江室友的電話。他們說小江白天突然收到一條簡訊,就獨自一個人離開了,直到晚上都沒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找遍了學校和附近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還是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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