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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06:41 作者: 半個鐘
    「…哦。」

    裴聲覺得自己被難倒了。

    他自己想辦法的話,可能就是帶著夏之旬來個氣象課堂一日游,先到w大氣象與海洋學院參觀幾個實驗室,親身體驗如何觀測風向風速,如何使用各種氣象儀器,最後再去郊外的氣象所來個企業觀察,實習體會氣象行業人員的工作。

    夏之旬能喜歡這種嗎?

    他懊惱地嘆了口氣。

    怎麼辦呢,他好像天生就沒有浪漫細胞這種東西。

    翌日,夏之旬在繁忙的日程里空出了中午前後的三個小時,開車去高鐵站迎接兩年半未見的王風傑。

    兩年半之前,夏之旬匆忙提交了論文,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就出了國,王風傑則一頭扎進了海軍部隊當了兩年的小兵,喊著號子拉練演習,在日復一日的太陽炙烤和風吹雨淋中練就了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塊,順便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他告別了哭成淚人的父母,毅然決然投身於一個野生動物救援的國際非政府組織,滿世界地跑,承擔組織內的體力活和一些中文相關的文職工作。

    就在半個月前,王風傑還身處非洲大陸,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救助從獵人槍下逃脫的野生動物,時不時給夏之旬拍兩張非洲豹的照片。

    夏之旬問了好多次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突然轉性變成活菩薩,王風傑避而不答,就來一段感化人心的佛語,配一張金光閃閃的蓮花圖。

    夏之旬後來也懶得問了,只是囑咐他注意安全,省得哪天小命都沒了。

    如今,王風傑突然宣布要暫時放下組織活動,珍惜這個難得的相聚機會,回國和夏之旬好好敘敘舊。

    夏之旬有點感動,所以來接人的時候特地繞遠路去學校門口買了杯王風傑大學時候特別喜歡喝的咖啡,還讓去工作人員用保溫袋裝著,生怕一路開到高鐵站咖啡就涼了。

    正在百無聊賴等人,夏之旬放空自己望遠,耳畔傳來車窗被梆梆敲響的聲音,一扭頭,車窗外頭黑得跟碳似的王風傑咧著嘴笑,一口大白牙閃閃發亮。

    夏之旬笑著給車解鎖,王風傑把行李往后座一塞,帶著羨慕嗖得一下鑽進車裡。

    「這就是你那新車啊!牛啊!」王風傑聽說夏之旬有了輛車,但不知道是這種高級貨,現在所有活躍的腦細胞全被瑪莎拉蒂吸引,兩眼放光,伸手撫摸車內的皮質裝飾,手法非常之猥瑣,被夏之旬一把打掉。

    「手髒,少摸我車。」

    「叔叔還缺個兒子嗎?給我也來一輛,我立刻改姓夏。」

    「行了吧你,」夏之旬啟動瑪莎拉蒂,「喏,你最喜歡的咖啡,我百忙之中專門過去買的。」

    王風傑差點感動哭了,捧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發出感慨:「老夏,不,夏總,咱這一輩子有你這麼個朋友,啥都值了!」

    夏之旬皮笑肉不笑地哈了一聲。

    「你現在還真挺人模狗樣啊我說,這小西裝一穿,髮膠一抹,還真挺像是那麼回事兒的。」

    「打住,不是像,本人現在的確有點本事,又不是沒告訴過你。」

    「我知道,但這不是沒親眼看到總覺得不敢相信嗎。」王風傑邊喝咖啡邊說:「這也不怪我,你說這說出去誰能輕易就信啊,當年那個在學校里不及格掛科好多次,天天不學無術混日子的大混子變成這樣子,真是有夠劇本的。」

    「老夏,你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我真心替你高興!」

    夏之旬領了這份心。

    從高鐵站驅車到市區商圈,兩人也不挑剔,撿了個人少的麵館就進去。

    王風傑從南非飛到香港,又從香港飛到蘇州,之後馬不停蹄轉高鐵回青城,此刻餓得不行,狼吞虎咽把一碗麵加一個肉夾饃下了肚。

    夏之旬則慢條斯理地維持總裁風度,吃得相當文雅。

    王風傑看不下去:「你當老總還當上癮了,吃飯就吃飯,整這麼文藝范幹啥呀?」他風捲殘雲吃完,打了個飽嗝,拍拍肚皮,感到非常幸福:「我看你是沒體會過餓肚子的感覺,非洲那些國家吃的東西我真是受不了,就南非,那夾生的牛肉,還帶著血絲呢,當地人一口一口跟吃大米飯似的就吃下去了。」

    夏之旬吃完前最後一口麵條,筷子往碗上一放,威脅道:「說到點上了,這麼辛苦你還屁顛屁顛趕著去追求崇高志向?老王,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幹嘛突然扎進野生動物保護大軍,不然我就告訴你爸媽你回國第一頓飯是和我吃的。」

    王風傑無語地嘁了一聲,但神色很快變得糾結,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半天才在夏之旬審視的眼光中交代實情:「因為,因為喬千里。」

    夏之旬眉毛挑得賊高: 「你們還有聯繫?當初她不是說了沒有繼續求發展的意思嗎?」

    「實話告訴你,你可別嘲笑我,我本來是也打算讓這事情翻篇的,但我後來就發現我根本忘不了喬千里這個人,有一回部隊聚餐,行酒令,我醉了半死,不知道咋回事兒就把電話打到她美國的手機號上了。」

    夏之旬消化著王風傑的心路歷程:「等等,你哪裡來的她手機號?」

    第1章 摸骨算命

    王風傑戰術性地往後挪了挪身子:「之前偷偷從你手機里存的。」

    夏之旬狠狠剜他一眼。

    「總之,我可能是說了點真心話,感動了她那可一心學術的冰冷無情心,她就又開始和我聊天,我們聊著聊著就去聊了點深入的話題,我突然發現她這種為弱勢群體發聲的學術精神,其實是很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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