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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06:41 作者: 半個鐘
    他為了不去想這個感覺而閉上眼,但還是沒辦法忽視,像逃離捕撈網的游魚一樣往後躲,被夏之旬的手抵住。

    「別亂動。」

    「可是好癢,要不我自己來吧。」他睜眼,抿著唇盯著夏之旬。

    夏之旬笑一聲:「這個位置你看得見嗎,這兒又沒有鏡子,忍著吧,我再輕一點,馬上就好了。」他說著就放輕動作,儘量不碰到傷口,只處理旁邊乾涸的血跡。

    裴聲抗議失敗,但還是很癢,因為這點異樣感覺想笑,重新閉上眼,嘴唇翹起弧度,顏色紅得惹眼。

    不笑還沒什麼,一笑就有點考驗人。

    夏之旬默念清靜經,但逐漸擦得心猿意馬,最終還是沒忍住,彎下腰在他嘴角輕輕啄了一下,蜻蜓點水又離開。

    裴聲被突如其來的觸感驚到,倏然睜眼,對上夏之旬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赧然,一把奪過毛巾:「看不見我也要自己來!」

    「好好好,你來你來。」 貓科動物發威,不怎麼嚇人,但始作俑者選擇裝作被嚇到了。

    裴聲憑感覺抹了一通,看夏之旬滿腹疑問又不知該怎麼開口的為難模樣,自覺交待老底:「他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小時候對我很照顧,算是我能逃避的唯一去處吧。後來提出要和我在一起,我那時候和他關係很好,又不怎麼懂得拒絕,稀里糊塗就答應了。」

    「結果他沒多久就另找了一個女友,事情敗漏後把髒水全潑到我頭上,他女友還來找我的麻煩。現在他馬上要結婚,想起來我這裡有段能威脅他婚姻的錄音,要我給他,不給的話就必須證明已經刪掉了,沒有一份留著。」

    左應宸花大力氣才搞定李湫的家人,忙著做上門女婿,回頭清掃以前自己那些不乾淨的來往,忽然就想起來那段裴聲錄下的音,電話打不通,猴急得不行,直接來學校堵人,實在著急上火,所以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夏之旬把這個女人和馬友說的那個聯繫了起來,面色不太好。

    第1章 害怕

    「那個女的幹了什麼?」

    裴聲怕他擔心,一筆帶過了那些不太好的記憶,撿著不算太嚴重的講了,接著解釋那段錄音:「他要的錄音里是段很噁心的內容,大概就是他剛剛說的關於上不上床那些,但要再難聽十倍,他那時候在和朋友吹酒,把我說得很不堪。」

    「聽上去可能有點狗血,但是事實確實是這樣的。」

    夏之旬完全驚呆,心裡一陣噁心,被這兩人的路數給噁心得不行。

    一想到那段錄音里得是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他渾身都不太舒服,恨不得找人去收拾那個渣滓一通。

    「所以你之前說希望以後遇見一個好人,就是因為他?」

    裴聲臉上浮現出有些茫然和無措的神情,像是掙扎著不想承認,但最終疲憊地點頭:「對,我害怕他這樣的人,之前也一直害怕戀愛。」

    夏之旬愣住了。

    他一直以為裴聲之前拒絕是因為不想,或是學業繁忙,又或不夠來電,反正什麼原因他都能想辦法去克服,可這些居然都不是理由。

    原來他根本就害怕。

    「提前說分手也是因為害怕?」

    「嗯。」

    「那個男的,他是在逼你,和他….」夏之旬回想了剛剛聽到的話,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也有點不想開口。

    裴聲點頭,聲音帶著點委屈:「他從頭到尾,大概只有這麼一個目的。」

    夏之旬不知內情時,沒想過裴聲受的委屈有這麼大。現在知道這倒霉鬼經歷過家人的苛待和戀人的背叛,一定沒什麼安全感,又想起自己一開始的流氓行為,心下不安。

    他承認他是見色起意,但後來也是打心眼裡想要在裴聲身邊的。對裴聲好這件事像個路牌一樣杵在他腦子裡,走哪指哪,做什麼都不由自己控制。

    但開頭的基調定了,就意味著他做的這些,恐怕在裴聲眼裡也得帶著點不純粹的意思。

    夏之旬嘆氣,他現在不僅後悔自己跟玩似的談戀愛,還得後悔就那麼一次的衝動,只能深吸口氣找補:「裴聲,你聽著,你現在不用怕,我和他不一樣,我雖然談過很多次戀愛,但其實和沒談一樣,只是太無聊才消遣時間,我不會劈腿,也不會逼你和我怎麼…」

    裴聲打斷他可能要說的話,笑了一下:「沒關係,我不怕你的。」

    儘管再次出於外表而被注意,但他這回卻不太反感。

    人都有欲望,這本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人與人的差別就在於是否能在不恰當的時機克制住這些念頭。

    夏之旬火速就道了歉,此後也沒有什麼不當之舉,而且相當真誠地在意他的想法,已經超出他的預想。

    「啊?」夏之旬開始暈,只不過是高興的暈,沒想到自己有此殊榮。

    裴聲卻沒再說下去,轉移話題:「剛剛多虧了你還有你的朋友,你們倆有什麼忙是我能幫得到的嗎?這不是小事,你們冒了很大的風險。」

    雖然知道兩個人不缺什麼,但裴聲還是堅持讓夏之旬說出點什麼來,不然就會良心不安。

    「好,那讓我想想。」夏之旬投降,認真想了想開口:「剛剛那位神來一腳的醉鬼是我鐵哥們,他叫王風傑,體育賊好,學過散打,喝醉的時候打人最疼。他那邊我去感謝,你也不用做什麼,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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