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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05:01 作者: 夢裡長
    明央眉間一皺抬手就又打算動手,但隨著不遠處車燈閃過,明央眯了下眼睛正好看清的那一閃而過的車牌,眉宇間戾氣一瞬間就散了。

    第10章

    「算了。」明央說。

    隨著他鬆手,三人之間的緊繃氣氛鬆懈下來。

    富麗堂皇的正廳處處都透著價值不菲的精緻,雕樑畫棟前的復古真皮沙發上正端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在他身旁精神奕奕體態恭敬的秘書正在說著什麼。

    明盛雅微微抬眼瞧著門口有人走進,便朝著秘書揮了揮手,那男人稍一點頭也就先離開了。

    剛一進入其中,明央便聞到了一陣淡淡地檀香味兒,他眉宇很輕的蹙了一下剛走到沙發旁邊,陸辰和陸明就從另一邊的拐角走進了廳。

    「表哥來了啊。」陸明率先開口,表情說不上熱絡,卻也不冷淡。

    陸辰先是朝著明盛雅喊了句『外公』,這才頗為不情願地看著明央也叫了聲「表哥。」

    明央就跟沒聽見似的,在明盛雅對面坐下,長腿交疊十分不耐地問道:「叫我來什麼事兒。」

    對於他的忽視陸辰頗為不滿,瞧見明盛雅絲毫不生氣便也忍了下來,陸明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在另一邊的沙發坐下,「表哥莫不是忘了每月十八的例行家宴?如今你也是明家一份子了,一家人自然是要齊聚。」

    明央怎麼會不知道呢,自他有記憶以來就住在明家,兩進兩出,前前後後也有七八年,對於明家的習慣他比誰都清楚。

    陸明這句『如今』倒是讓神色淡漠的明央眼裡划過一絲玩味兒,他笑說:「一家人?我跟你?」

    「明央,你...」

    這話毫不氣,諷刺更多,先前陸辰就因為明盛雅因為姓氏厚此薄彼心有不甘,這會兒聽了這話,一時沒忍住開了口,陸明睨了他一眼才讓他閉了嘴。

    就是從前的明風也不曾對他們如此不氣兒,但明盛雅始終沉默的默許姿態,陸明縱使心裡氣憤卻也只能受著。

    明央笑說:「別了吧,我沒興趣。」

    明盛雅對他們之間的唇槍舌劍置若罔聞,過了一會兒沉聲道了「開飯吧。」

    隨著他說完,傭人們便有序的從廚房開始往餐廳而去,淡淡地檀香味兒很快便食物的香味兒掩蓋。

    明盛雅說完就起身逕自去了餐廳,陸明和陸辰也就殷切地跟著走去,明陽倒是多留了幾秒才起身。

    剛進餐廳,明慧蘭正好也從樓上施施然地走下來,跟父親兒子們含笑問好。

    明盛雅長相偏儒雅,但因為眉毛濃黑頗有些板正,明慧蘭的眉眼與他如出一轍,只是面部線條更加柔和,看起來頗為端莊溫婉,不過掃到明央面上的視線卻一點兒也不溫柔。

    「嫂嫂情緒不高,就讓她吃完藥先睡下了。」明慧蘭朝著明盛雅皆是穆杏為何沒跟她一塊下樓。

    情緒不高或是事實,但眾人心裡清楚,穆杏若是下樓來見到明央怕是又要歇斯底里,尋了個由頭不來倒是免了一場爭鬧。

    明盛雅點頭,便直接於主位坐下,之後明慧蘭便攜二子端坐左手側,右側從前都是明風的位置,如今便是明央。

    明央走過來只掃一眼,便去了明盛雅對面的位置坐下,餐桌足有兩米長,明央這一落座便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桌人五個人心思各異,話都不多,只有明慧蘭和陸明偶爾提到公司的事兒明盛雅才會提點幾句,祖孫三輩其樂融融,而與他們拉開距離的明央倒像是旁觀者一般。

    明央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副藍牙耳機戴上,接著點開手機,在先前發過來照片的頁面又發過來了一段音頻。

    大約兩三秒的白噪音混著一些磕碰的聲音之後,才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這聲音明央不算熟悉,卻也並不陌生,正是裴雲也的助手林現。

    林現不疾不徐地說著諸多事件,偶爾停頓時才會有另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詞句簡短,語氣從容。

    耳機里傳來的聲音並不清晰,很多時候都是嗡嗡的噪音,明央卻是聽得興致勃勃。

    語音內容有些倒是算得上裴氏機密,不過這些明央不感興趣,只有林現提到一些裴雲也的行程的時候,明央才眉色微動。

    裴雲也沒有將這幅畫扔掉,而是留在辦公室卻這讓他有些意外,他心情一好,連帶著看眼前的人都覺得順眼。

    一頓飯吃得順利,明盛雅將明央叫去書房談話的時候,他都難得乖順的去了。

    或許是急於表現陸明和陸辰今晚都宿在明家,明央破天荒的也留了下來,不過卻是去了後院的花園小築。

    明盛雅沒說什麼,任由他去了,倒是陸辰臉色變了幾變,像是生怕這人又發神經。

    花園小築占地很廣,與明宅之間連著七八百平方的花園,入了正門穿過一片綠蔭長廊,盡頭是約十米的葡萄架,左側則是種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木,其下橘子樹,蘋果樹也有許多,園林設計講究自然,景致也適合創作。

    如今雖然沒人居住,倒也有人時常過來打理,與從前別無一二。

    進門則是空曠的大廳,對面的落地窗將空間割裂,一左一右牆壁上相對畫著兩幅巨大地油畫,一邊陽光明媚,綠意悠長,另一邊卻是深霧濃重,暗色氤氳。

    時隔許久,明陽再次進到這間房子,心情倒是比之前平靜的多,他目光掠過落地窗外一片墨綠株葉,定格在右手邊那副暗色調的油畫之上,大片大片的玫瑰,或許是因為顏料放置太久,艷紅色已經脫色幾近灰褐,像是乾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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