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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2:05:01 作者: 夢裡長
    明央以一個擒拿氏反手將裴雲也抵在拐角處,手臂攬著他的腰肌,姿勢危險而貼在他耳邊說出的話像卻是情人間的呢喃,「阿也,你瘦了。」

    「明少,」腰腹處的觸碰讓裴雲也臉色冷得幾欲結冰,他眯著眼睛冷聲道:「我們不熟吧?!」

    明央全然不在乎裴雲也是不是在憤怒的邊緣,好像裴雲也的情緒起伏越大他越興奮,他的唇幾乎貼在裴雲也耳尖上,「睡過,還不熟麼?」

    他說完還伸出舌尖在裴雲也的耳尖上舔了一下,一抹血色在他耳尖上划過,同樣也映在明央眼底,令他說出的話也如沁雪般冰冷,「難道還有別人也嘗過裴少的滋味麼?」

    聞言,裴雲也忽然不再掙脫,靜默片刻他額頭抵在冷硬的牆壁上忽然低笑出聲,早已熄滅的聲控燈再次亮起,笑了數十秒左右,裴雲也才微微側首掀起眼皮看了明央第二眼。

    總是繃著的面容隨著眼尾壓下的弧度變得柔和,裴雲也那雙眼柳葉眼映著燈光,熠熠生輝間寒冰都化作秋水。

    明央眸中怔楞一閃,他從沒有見過裴雲也這樣明顯的笑容,儘管這笑容並不達眼底,但依舊讓他整張臉的美的奪目。

    就在明央愣神的同時,裴雲也鋒刃一般的目光猝然狠戾,瞬間翻身掙脫同時抬腿一腳將明央踹開,他這次沒再留情,這一腳直接將明央踹翻在地,甚至還令他下意識地捂了胸口做出一個防護的姿態。

    裴雲也臉上的笑容早已經煙消雲散,他眯著眼睛,漆黑的眸光儘是危險的氣息。

    這一腳之後他並沒有收手,接二連三的攻擊全都在他腳下。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停下,但回過神來明央已經蜷縮在地,低咳呻吟,而他身上的白襯衫也早已布滿了灰塵與腳印。

    裴雲也喘著氣停下動作,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眼中冰冷漠然。

    打扮精緻的明少爺,此刻宛如蓬頭垢面的流浪漢,沾了灰塵與血跡的頭髮散亂的鋪在臉側,露出的側臉燈光下白地幾乎刺目,而他沾了血的嘴角甚至還是上揚的姿態,昭昭滿是桀驁的野性。

    這一幕神奇地與兩年前重合,只是這一次裴雲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憐憫與愧疚。

    「明央,」裴雲也彎下腰,伸手用力捏住明央的下頜,冷冷道:

    「撿來的野狗,也配做夢。」

    。

    林現看著自家老闆從拐角處的樓梯通道走出的時候,心頭當即一凜。

    裴雲也身上的高定外套被他捏在手上,脖頸處的領帶被他扯得鬆散,眉宇間是未散去的戾氣,他長相本就鋒利,這會兒擰著眉與來時淡然從容的狀態大相庭徑,不像剛參加完宴會,反而像是剛尋完仇。

    林現當即快步走上前去,裴雲也眼尾一抬手裡的捏成一團的外套便朝著他飛來,林現迅速接過,垂眼看到精緻的高定此時沾滿了白灰,甚至還破了好幾道裂口。

    裴雲也已經逕自越過他往車前走去,林現跟了上去,「裴總,這是....」

    話還沒問完,裴雲也一揚手又是一塊什麼東西朝他飛來,還有冷冷的一句指令。

    「扔了。」

    林現看著手裡碎裂的腕錶,識趣兒的沒再多話。

    上車之後裴雲也就倚在后座閉上了眼睛,林現一邊開車一邊覷著後視鏡,即使是閉著眼,裴雲也臉上的陰翳也沒散去,林現仔仔細細在腦海里將今天的宴會名單篩選一遍,又將所有人與裴雲也的關係梳理一通,還是沒能弄明白如今會有誰和裴雲也起衝突,還到了讓裴雲也動手的地步。

    真是太久沒有看到這種狀態下的裴雲也了。

    就在林現瞎琢磨的時候,裴雲也腦海里也在回想他今晚的失控,腕骨的刺痛感愈演愈烈,這並沒有讓裴雲也感到不適,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凝著腕骨上紅腫的凸起。

    骨頭的碰撞聲,肉體的搏鬥聲好像都還在耳邊,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皮膚之下的血液是如何的加速涌動,手指握拳,劃開氣流猛地砸向對方那一瞬間的肆意,讓裴雲也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宣洩。

    「停車。」

    甫一說完,林現收了思緒踩下剎車,打轉向燈將車停在路旁。

    十秒鐘後,黑色的車輛轟鳴著叫囂再次衝進夜色,只留下林現抱著一件沾滿灰塵的西裝外套站在路邊。

    等到黑色的車逐漸縮小再到消失與狹長街道,林現才摸出手機給自己叫了輛車,等車間隙回想起方才裴雲也離開前丟下的那句『華雁的樓梯間該清理了』,思忖片刻便撥通了華雁酒店的負責人的電話。

    第05章

    車速一再提高,引擎的轟鳴卻並不真切。

    通向城市邊緣的快速通道人煙罕至,道路旁的綠植宛如折服在黑暗中的異獸,隨著裴雲也踩下油門,它們沉默地撲上來,繼而又而被撕碎甩開飛速後退。

    裴雲也打開車窗,濃稠的晚風猛地闖了進來,轟鳴的喧囂聲在這一刻被放大,合著血液躁動的鼓點讓裴雲也緊繃的臉頰有一瞬間的放鬆。

    車燈撕裂黑暗,遠方影影綽綽逐漸出現霓虹燈光,錯落有致的建築逐漸清晰。

    裴雲也眯著眼睛,並沒有減速的意圖,眼前火紅的招牌不斷放大,直到紅光映在他的眼底。他才猛地踩下剎車同時用力扭轉方向盤,刺耳的剎車聲遽然響起。

    一道長嘯停下,黑色的轎車也如游蛇一般猛地甩尾堪堪停在深巷口的霓虹燈牌下,再近一分,價值六位數的後視鏡就要與布滿斑駁的灰牆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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