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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9:19 作者: 葵近
    一定是最近才安裝的。

    粉色的娃娃機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之前套圈的時候她還覺得太小孩子氣不實用,如今裡面是她的最愛哆啦A夢,當下就走不動路了。

    程邀參透她的心思,換了二十個硬幣給她。

    娃娃機的爪子很鬆,抓了幾次都在進洞的邊緣徘徊,她泄氣地抱住他的胳膊:「你幫我抓。」

    程邀從小到大都沒玩過這個,手生的很,不過這東西簡單,看看就會了。

    前兩次和她一樣,爪子松松垮垮到半路娃娃就掉了下去,他理性分析:「照這麼下去,應該很難抓到。」

    迎羨明媚的臉頰轉陰,不死心地看著那個戴著奶牛頭套的哆啦A夢:「可我想要。」

    大有一種抓不到就不走了的架勢。

    「你再抓抓看唄,」迎羨扯著他的衛衣袖子左右晃,「我聽說娃娃機好像抓滿幾次爪子就會變緊,你比我聰明,一定能抓到的!」

    程邀扒拉了下後腦的短髮,不同意地嘀咕:「我也不見得有多聰明。」

    不然怎麼到現在都沒讓你喜歡上我。

    後面一句,被他識相地咽進了肚裡。

    迎羨以為他是對自己沒信心,握住拳頭給他加油打氣:「我相信你!」

    程邀深吸一口氣,單手插兜,弓著背脊操控娃娃機的爪子,神色比上電視還嚴肅。

    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此刻卻淪為了老婆奴在這裡抓娃娃,如果被翻譯司的那群人瞧見,絕對會驚掉下巴。

    進到超市的行人時不時會側目看這對璧人,有的還憶起往昔地感嘆了句:「學生時代的感情真純粹啊。」

    完全把他們當成了還在上學的孩子。

    抓到了!

    迎羨歡呼一聲,開心地蹲下從洞裡掏出了她心心念念的哆啦A夢,「我就說你一定行吧!」

    程邀的嘴角有笑意,從一邊推出個購物車,問她:「為什麼這麼喜歡它?」

    上次套圈的鑰匙扣也是哆啦A夢,家裡的哆啦A夢公仔少說也有五隻,每個房間都會擺到。

    她無所事事時,就連電視上播放的都是哆啦A夢。

    他很不想承認,居然莫名其妙羨慕起了一個二次元的生物。

    「啊,」迎羨點了點頭回憶:「小時候大人都不在,一個人害怕就會看哆啦A夢的碟,他真的無所不能!」

    哆啦A夢的口袋,那么小一個,卻能掏出那麼多東西——任意門,竹蜻蜓,記憶麵包……

    小時候的她很討厭學習,祝清嵐更是在那方面逼得緊,她那時多希望能有個哆啦A夢可以幫助她解決一切問題。

    她抱著公仔喋喋不休地說著,把不可能實現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最後道:「小時候太羨慕大熊了。」

    她的書桌上一直擺著一隻哆啦A夢的不倒翁,是爸爸在世時送她的禮物。

    大概每個人的童年都會有一個信仰和寄託,她的便是哆啦A夢,雖然不可能擁有,但也支撐她走完了沒有爸爸的那段時光。

    想起爸爸,眼睛總會忍不住酸脹,頭頂落下一隻溫暖的手掌,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她,聽他說:「現在的你,也活成了很多人羨慕的模樣。」

    小小年紀,她就在屬於她的領域嶄露頭角,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山巔上爬,超越了大多數人,已經非常棒。

    也許曾經迷惘過,絕望過,哪怕無比艱難,她也從未想過放棄。

    咬牙堅持下去,一條路總能走到光明。

    這些年的努力被肯定,不禁讓她鼻頭一酸。

    她不是愛哭的女孩,揚起笑將哆啦A夢塞進了他衛衣的帽子裡,轉移話題說:「拿累了。」

    「那就放著吧。」他回頭,將將可以看見哆啦A夢的頭頂。

    他們來到蔬菜區域,男人低頭認真地挑選西紅柿。

    迎羨望著他和帽子裡的公仔出神,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

    她恍然,白駒過隙間,她也是個結了婚的人了,爸爸如果還在世,應該會很欣慰吧。

    面前的男人在這時轉頭,渾身散發著居家的慵懶和少年感,笑容如沐春風,眼中有光,光里承載了銀河與她。

    這讓她又想起了下午,他投頭進球後,每一個回頭看她的眼神,熠熠生輝,又與光同塵。

    他拋了拋手裡的西紅柿問她:「晚上給你拌糖吃,好不好?」

    第41章 第四十一點

    自然是好的, 迎羨收了收心神點頭。

    他們買完菜,順便拐了趟手機店換膜。

    捧著手機從店裡出來,只見新膜光滑地反光, 清晰度如同擦拭乾淨的玻璃。

    她說:「好像買了部新手機。」

    「想換手機嗎?」程邀走在她外側, 一手提著一個袋子。

    「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這手機剛買沒多久, 況且還是他買新手機的時候順帶捎給她的。

    「給我拎一個吧?」她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袋子,被他輕而易舉躲開:「沒關係, 不重, 一會就到了。」

    他總是會照顧到她。

    她作罷,稍稍過不去的那點良心因他的話煙消雲散。

    回到家將食材放進開放式廚房,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

    客觀來說, 是倚在流理台邊的程邀,意味深長地望著迎羨。

    不祥的預感冉冉升起,迎羨身子後仰,用眼神詢問——看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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