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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9:19 作者: 葵近
    上台前把她關進衛生間不說,還在鞋上做了手腳。

    僅有幾步距離,鞋在空中劃出輕巧的弧度丟到了那人桌上,迎羨步履慵懶,卻在下一秒出乎意料踹了一腳對方的椅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左右晃了晃差點摔倒,雙手扶住桌面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大叫道:「迎羨,你瘋了?」

    此時的迎羨,長發盤在腦後露出巴掌大小的鵝蛋臉,下巴微微揚起,篤定又不屑,像高高在上的討伐者,垂眸睨她:「你幹的事監控都拍到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把視頻傳給領導,要麼你自己把銀牌還回去,公開道歉。」

    徐蕾聞言顫了一下,唇色慘白,後方空調吹的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死鴨子嘴硬道:「這裡根本沒裝攝像頭,你別想誆我。」

    迎羨不在意笑笑,「這種大型比賽為了防止選手間有小動作,隱藏攝像頭可安了不少,只是沒有對外公開而已。」

    還沒說幾句,化妝間外突然一陣嘈雜,腳步聲凌亂。

    徐蕾在迎羨進來時就發信息給同伴求救了,她陰笑一下,紅血絲爆滿眼球,趁迎羨不設防,眼中淬了毒液般卯足勁朝她撲過來。

    迎羨心下一驚,反應敏捷,連連躲開。

    幾秒的時間,化妝間門打開,原先被請出去的參賽選手叫來了人,「老師,迎羨鬧事!」

    也是同一時間,「啊——」

    徐蕾慘叫一聲換了個方向摔倒在地,後背碰翻椅子,椅腳在地磚上劃出刺耳的「嗞——」。

    她的手撐地,楚楚可憐說:「迎羨,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推我?」

    化妝間內湧入一群人,嘰嘰喳喳一片,幾人一驚一乍要去扶她,跟隨過來的還有被邀請訪法的中國代表團。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代表們臉色鐵青,局面一百八十度逆轉,對迎羨很不利。

    於靜把徐蕾扶起來安慰幾句,不料後者哭哭啼啼地落下眼淚:「我真的不知道哪得罪羨羨了,她什麼話都沒說就過來推我。」

    說完,還善解人意接了一句:「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老師,我不會怪羨羨的,只是希望能夠把誤會解開。」

    這種尬穿地心的陷害方式,迎羨只在電視劇里見過,她望著徐蕾,神色有一瞬間微妙。

    空氣陷入沉寂,代表們的臉色越來越黑。

    於靜也很尷尬,鬆了扶她胳膊的手:「蕾蕾,別說了……」

    徐蕾的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似是從沒見過迎羨吃癟,揚眉吐氣彎了彎唇,又茶言茶語道:「老師,我的手好痛,但我真的不怪羨羨,老師也千萬不要怪她。」

    「咳咳」代表團已經面如死灰。

    於靜推了推她的胳膊阻止,正欲說些什麼,倚在門口看戲的男人徐徐開口,清朗的聲音好似一陣風——

    「請問她的手背在身後,何來推你一說?」

    無論身高和外形,他都是這行人里最出挑的一個,用詞禮貌也抵擋不住隨之而來的壓迫。

    所有人被他吸引去了視線,容貌是一等一的出色,銀色細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氣質出塵有種讓人無法染指的仙風道骨,仿佛看一眼都是褻瀆。

    吃瓜選手們幾乎第一時間認出了他,是坐在第一排,中國代表團的翻譯官。

    因為位置顯眼,外貌出眾,後台有關於他的討論只增不減。

    從始至終背手的迎羨挑眉,終於沒忍住,嗤笑出聲。

    大家又不瞎。

    化妝室的廣播掐准了時間般響起:「經查實,A4組中國選手徐蕾女士賽前違反規則,取消銀獎資格,由A4組中國選手宜清女士遞補獲銀獎。」

    廣播一出,一切盡在不言中,代表們看不下去,和於靜說了兩句便撤退告辭。

    而剛才迎羨什麼都不反駁,裝裝震驚的樣子不過就是想看看徐蕾的獨角戲。

    像跳樑小丑。

    離開前,迎羨無辜道:「都說有攝像頭了。」

    徐蕾敢肆意妄為,就是仗著沒裝監控。

    「還有衛生間被我踢壞的門,也麻煩你善後了。」頓了一頓,想起剛才那一幕,迎羨又好笑道:「跟我演宮心計呢?」

    鬧劇散場,於靜跟出去和代表們道歉,位於中間的代表笑了。

    絕不是什麼高興的笑:「『後生可畏』啊於老師,讓我等老頭子開了眼。」

    「孩子們不懂事,」於靜面上無光,「是我沒教導好。」

    出了劇院,天幕泛著微藍的光。

    零星點綴,雲層散去,一彎月牙盪在天際。

    本次國際舞蹈賽迎羨獲得金獎,於靜在附近定了包間慶祝,代表團們礙於已經應約不好推辭,一同前往。

    在異國他鄉與同胞相聚的感受,和在國內總是不太一樣的,無人再提來前的插曲,一起舉杯歡慶。

    「聽於老師說,小姑娘還在上學啊?」

    「對啊。」於靜替迎羨回:「在上大三。」

    幾旬暢飲下來,為首的代表醉眼朦朧,他問程邀:「程二,我記得跟你的小妻子一般大是吧?」

    程邀在家中排行老二,熟稔的親朋好友都這麼喚他。

    男人深深看了眼迎羨,與代表伸過來的酒杯相碰,黑曜石色的瞳孔難得沁了些許溫柔:「是。」

    迎羨晃了晃神,再望過去時,他的眼中哪還有半點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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