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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7:59 作者: 野朋克
手裡拿著日記本,裡面夾著今天的演講稿。
其實離畢業典禮還很早,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來這麼早。
似乎是中午吃飯時間到了,她看到熟悉的人潮從教學樓的各個教室傾巢而出。
那輝煌的盛況一下子把她拉到高一的某一天。
向考諍有雙特別漂亮的眼睛,是桃花眼,只是他習慣壓著,又因為平靜而顯得懶洋洋漫不經心,但就是莫名的勾人莫名的蠱,對個視能輕易地勾出一場心跳加速。
所以紀涵央直到現在都不太敢和他對視,因為眼神很容易亂,眼神一亂,整場戲就容易垮掉。
她所有的偽裝崩盤,得到的下場就是輸。
但高中時的女孩子們卻糾結著,他的眼睛到底是雙桃花眼還是丹鳳眼,為此爭論不休。
紀涵央坐在前座,聽著她們爭論許久沒個定論,突然有一天,轉過身去,很認真的提意見,「你們要不要開個盤賭一下,我去幫你們問最後結果,回來給你們開獎。」
眾人紛紛表現出一副乖乖學霸突然崩掉人設的驚慌臉。
但很快就有女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們小聲一點,絕對不打擾你學習。」
紀涵央心裡一萬頭某神獸狂奔而過……
她真的不是在陰陽怪氣她們!
嘆了口氣,不再理。
但她們卻真的把意見聽了進去,只不過一到誰去開獎這個環節,突然就互相謙虛了起來,謙虛的時候還互相打量其他人的神情,生怕沒有把握好節奏,沒有率先說出那句終極目的——「既然你們都不願意,那我勉強去一下吧。」
其實開賭的人心思都不在賭上,而在「開獎」上,一個光明正大和他說話的理由。
只是這光明正大不表現在「他」面前,而表現在周圍熟識的人面前。
畢竟心虛不是對他的,是對周圍人的。
說白了,一個兩個心思都不清白。
紀涵央為什麼能看透呢?因為她們的眼神她熟,不需要照鏡子就能自然而然地熟。
至於為什麼是自然而然地熟,因為她的心思也不清白。
只是提那個建議的人很混蛋,因為那個混蛋從一開始就知道謎底。
桃花眼。
她在十歲的時候,從烈火中被救出來,閉眼前只看到少年脖子上露出來的一小顆木核的項鍊,像是廟裡求來的很劣質的平安符。
再睜開眼看到的那個男孩,那雙眼睛讓她記了許久。
記憶中描摹許多遍,網上又一年一年地找過答案。
所以這個謎底她清清楚楚。
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為了去騙人,更不是為了耍一份優越感,而是僅僅為了掩飾那份不自量力。
她的敏感是在喜歡他時一步步練就的。
她想著這些,傾巢而出的一個男孩子撞了她一下,衝擊力太強,她的日記本沒拿穩,掉到了地上,連帶著那份演講稿。
少年很抱歉,但急著搶食堂只揮了揮手,留下一句大聲的——「對不起!」
紀涵央嘆了口氣,從那個階段經歷過來的學姐,對不當心撞到她的學弟表示理解。
她轉身去拾那本日記本,有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率先拾了起來。
向考諍。
他也來這麼早?
啊!不對!我的日記!
紀涵央臉色唰一下白了!
向考諍倒是很紳士,一眼都沒往那日記本的字上瞧,便合上了。
抬頭看向紀涵央時,滿臉的疑惑。
紀涵央對上他的視線,只是尷尬的笑了一聲,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嘴角抹開:「我的日記本……」
向考諍看到紀涵央難得緊張的臉色,頓了頓,視線看向筆記本,筆記本外套封膜十分簡單——只有一個女娃娃,看著天上斷了線的風箏。
突然就好奇裡面寫了些什麼。
又因為紀涵央難得緊張的神色,愈發心癢。
不過心癢歸心癢,向考諍還沒到這麼沒禮貌的程度。
他將日記本遞還給她,有些笑意也有些驚訝:「你也是上甫中學的?」
紀涵央點了點頭,心頭又湧起那種莫名其妙的苦澀。
向考諍笑了一聲:「真是有緣。」
紀涵央低頭苦笑一聲,卻發現她夾在日記本里的演講稿不見了。
那紙厚度高,而且剛折起來不久的紙張,塞本子裡絕對一翻就翻到了。
所以本子裡翻不到,便只有一種可能,剛剛掉地上的時候,要麼被風颳走了,要麼被人一腳帶走了!
紀涵央懊惱,不死心地在四周翻找,卻愣是沒有找到那封信的影子。
「找什麼?」向考諍問得漫不經心,手抄著兜,一如既往地淡懶。
「我的演講稿。」
「上面寫了很重要的話?」
紀涵央聞言回身看他一眼,又馬上移開,「倒也不是,就是一些正確的廢話,但是沒有演講稿,我會有點緊張。」
「喏。」他遞她一張紙,第一行寫著勁秀的「演講稿」三個字,「給你我的。」
她頓了一下,接過的時候有些懵:「那你怎麼辦?」
「臨場發揮唄。」他聳了聳肩,笑得又壞又蠱。
桃花眼勾人。
紀涵央低頭,把他的演講稿整整齊齊地疊好:「謝謝。」
他手不自覺揉了揉她的頭,腰彎下去,湊到她面前:「不客氣,兼職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