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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7:59 作者: 野朋克
    我就被下了一個詛咒,一個只有見到向考諍才會心臟亂跳的詛咒。

    他救過我。

    所以意味著他在我這裡有一層天然的濾鏡。

    向考諍三個字第一次出現在我的日記本上,是在高一軍訓。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感覺到一種失而復得?還是該說命運待我不薄?

    每個人都被曬的很黑,但不妨礙我依舊在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即使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七年。

    但他身上那股痞懶冷拽的范一直沒變過。

    認出他是因為高三的范學姐來給他送水。

    范葦珠頭上頂著件女士的襯衫擋烈日,她將那瓶百歲山遞給他的時候,周圍一圈同班「咦~」起來。

    起鬨聲讓我注意到他們班,然後認出被起鬨的男主角。

    那件襯衫是范思哲。

    我為什麼知道?

    因為後來見向考諍穿過一件男士同款,我不死心,去查到的。

    高二那年,早就畢業的范葦珠帶著男朋友回校,男朋友長什麼樣我沒瞧真切,只有一個背影,只能大概猜到男朋友氣度不凡。

    但實在不上心,因為我急著看向考諍的眼神,不出所料,我猜他那一刻恨不得撕了那男生。

    ——摘自紀涵央日記

    紀涵央小心翼翼的寫完最後一筆日記,才微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四周。

    所幸沒人注意服務台這邊,她合上,藏進包的最深一層,忐忑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下來。

    這麼一家大排檔,晚上八點,正是熱鬧的時候。

    她撐著下巴,摁著手裡的藍色原子筆,兀自發著呆。

    夏天的風擱哪個城市的大排檔桌上,都不會涼爽,只有燥人的黏膩。

    她就是吹著這燥熱的風,遇到了向考諍。

    還有同行的范葦珠。

    范葦珠肩上搭著件男士外套,似乎是向考諍的,手背在身後,走路優雅里透著股隨性。

    不是紀涵央說,而是事實,范葦珠絕對是紀涵央見過的所有女生里,把光明頂髮型梳得最好看的。

    不像紀涵央喜歡散著頭髮尋找一些安全感,范葦珠則把全部的頭髮紮起來。

    但她這次沒扎高馬尾,而是把全部的頭髮挽起來,挽在腦後,乾淨利落,自信驕傲的天之驕女。

    如果不出意外,這大概很快就會是學校部分清閒女生們這個月的潮流趨勢。

    而且,即使人家勉強算她情敵,但她心裡就是對她討厭不起來,連一絲嫉妒都沒,反而是實打實的欣賞。

    向考諍沒發現她,也是,他現在全副身心都在范葦珠的身上。

    兩人找了個露天的位置坐,那處風口足,很涼快,紀涵央在這裡兼職一陣,所以知道。

    她看了看四周,沒人有空招待他們,拿著筆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抄起服務台上的點菜本,翻過一頁,整整齊齊的疊過去。

    同時拿起一張用塑料封膜的菜單。

    她剪了個中短髮,黑短,依舊能剛好遮住耳朵,但比起之前的髮型要更加簡單一些。

    「你好。」

    一道清冽的男音讓她的腳步止於服務台前。

    紀涵央扭過頭去看,是一個長相清俊的年輕人,米白色的寬鬆T加黑色的九分休閒褲,給人很清爽又疏離的感覺,年紀大概和她不相上下。

    紀涵央點了點頭,溫和的笑一下,露出兩個暈暈的酒窩,拿起記帳本,「嗯,請問需要些什麼?」

    他點了一道大份微辣的毛血旺,聲音磁性,也溫和,「送到那一桌。」

    紀涵央寫完「旺」字的最後一橫,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明白,眼前的人,和向考諍他們是認識的。

    她點了點頭,「好的,請稍等。」

    就這麼錯失了一次和向考諍說話的機會。

    遺憾嗎?

    倒也沒有。

    因為紀涵央有了一個新的問題。

    她記得向考諍是不吃辣的。

    就像她芒果過敏一樣,她也從未見過向考諍吃辣。

    她和後廚報了新菜名,又趴回服務台,偶爾給客人們遞個開瓶器,大部分時間是在收錢。

    這個點吃飯嘮嗑的比較多,結帳的很少,所以紀涵央的大部分視線不偏不倚全在向考諍那一桌上。

    剛剛來點菜的那個男生去了他們桌。

    那個男生的背影讓紀涵央莫名覺得熟悉,但想不起來。

    男生勾起搭在范葦珠肩上的外套,搭在自己手腕上,非常自然的坐在范葦珠身邊。

    然後被范葦珠摟了胳膊,湊上去旁若無人的索吻。

    男生笑著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她的頭。

    那一幕只在紀涵央眼裡印了一瞬,因為她關心的是向考諍的表情。

    果然,向考諍的白眼翻得肆無忌憚。

    那一刻,紀涵央有那麼一點心疼他。

    帶些同病相憐的……

    嗯,沒錯,是幸災樂禍。

    後廚把他們桌的毛血旺端上來,紀涵央隔著抹布穩住底座,接過來,給他們桌上菜。

    四周熱熱鬧鬧的,紀涵央心裡也熱熱鬧鬧的。

    「你們的毛血旺一份。」紀涵央低著頭,黑髮遮去她臉上大部分五官,不看席面上任何人。

    「謝謝。」范葦珠熱情的說了一聲。

    紀涵央疑愣了半瞬,放下那盆菜後看了她一眼,但那似乎只是范葦珠習慣性的一聲禮貌,發自教養,全無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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