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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2:32 作者: 金呆了
    她的臉燒得像炭,直到貼上道冰涼,才勉強為羞恥按下暫停。

    「喝點兒?」

    周乃言攜沐浴香氣,不怕死地送來瓶酒。要不是玻璃是封死的,她能扔下去。溫清粵往角落蜷了蜷,好吧,窗戶沒封死也不能扔,不能高空拋物。瞧,她不飲酒的時候真的很有禮很素質。

    「又要把靈魂蜷縮起來了?」

    「讓我靜止吧。」武逐月只提了之前扔掉濕地杉木的那次。但下午,她陰沉著臉與家中阿姨當著溫清粵的面,合力把書房的桌子也搬出去扔了。溫清粵站在門口,看著十幾年的老書桌,一陣啞口。

    她發消息給清緲,問自己昨晚幹嗎了?

    清緲說,就是說胡話了,被媽拉進書房,出來後就好很多了。對了,昨晚琴彈得特別好,我聽得全身冒汗,周乃言給你看了嗎?要我發你嗎?

    看來清緲沒有見證清粵昨晚的再一次「撒野」。

    周乃言擱下酒瓶湊到她耳朵邊,「做回烏龜?」

    「可以嗎?」她索性頭縮進臂彎,把整張臉了埋起來,「這樣可以當沒有發生過嗎?」

    「還差點兒。」

    溫清粵沒反應過來,周乃言整個人就已經壓在了她的背上,「烏龜沒有龜殼怎麼算烏龜。」

    「你別趁火打劫。」她被他嚴嚴實實地箍住,安全感是有了,但雙手雙腳不能動彈,也沒有自由感。

    「怎麼會,我不打劫,每次只要勸你點酒,你指東打東,指西打西。不用我自己動手。」

    「我......還幹什麼了?」聽起來好像還有羞人的事。

    溫熱的氣流呵到耳邊,他蠱惑地問她,你想知道嗎?

    溫清粵苦惱,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她問丟臉嗎?

    周乃言挑了件她能接受的,「你做過一回騎士。」

    「啊?」

    「你喜歡挑凶的角色。」

    「好了,不要說了。」溫清粵手腳縮在龜殼裡,沒法捂住他的嘴。等他停了,她憋不住,拾起話題,「那我厲害嗎?」

    「體力上很神奇,不會累似的。」像一匹不知疲憊的野馬,勒都勒不住。會不停說話,不停活動,不停流淚,不停大笑,也不停流口水流鼻涕。她的生理被酒精按下暫停開關,反射都消失了。

    這讓周乃言對酒精也一度產生過好奇,但他試著喝了兩杯,結果證明,酒精對他來說只會催眠。

    「你是不是趁機壓榨過我!」

    「這話得反著問。」

    真的嗎?溫清粵抿起唇角,偷偷掩住笑,「那我都不知疲倦了,怎麼睡著的。」每次醒來,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你見過那種電子娃娃嗎,屁股後面有一個塑料撥片一樣的插卡,開機前需要拔掉插卡,然後機器運轉。」他在她身上的部位進行了虛擬動作。

    溫清粵等了等,「然後呢?」

    周乃言嘖了一下,曖昧地說:「如果要電子娃娃關機,停止耗電,就要把卡插進去。」

    她眼睛咕嚕一轉:「多久?」

    周乃言無奈:「看情況......」

    電光火石間,清晨醒來的碎片記憶全數湧上。溫清粵下唇死死咬住,直到出現回彈無力的深坑,終於羞恥開口,「我想喝酒......」救命,她抬不起頭來了。

    瓶子很快遞到唇邊,溫清粵實在不想探出頭,「我想縮在龜殼裡喝。」

    周乃言問,「給你拿根吸管?」

    溫清粵冒出她的(嗯)頭,「可以嗎?」

    周乃言看了她一眼,方才起身去拿。

    她笑嘻嘻地把臉埋回臂彎,繼續蜷縮。

    周乃言有一點很冷酷,他不喜歡給人打下手,同樣,他也不會像很多男人那樣,認為有些事是老婆該做的,不會指揮溫清粵。他們在婚姻里,就像兩台為自己運轉的機器,夫妻日常任務之外,連杯水都不會順便倒一下。在他的行事裡,認為這不是費力的事,誰知道你要檸檬水椰汁鮮榨橙汁還是清水,要五十度六十度或是冰水常溫,有這個服務生一樣問詢的功夫,不如自己去弄。

    冷漠又效率。

    所以周乃言給她拿吸管,溫清粵心裡想:真好。

    三十秒後,吸管到嘴邊,溫清粵又難過了,為什麼拿根吸管都這麼開心。到底是摳成什麼樣的婚姻,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要感動。

    「你可以再給我拿個西瓜嗎?」她試圖得寸進尺,是不是離婚讓他有了服務老婆的意識?

    周乃言:「不可以。」

    哼,果然像機器人一樣冷漠。溫清粵用力嘬了口酒,重新把自己埋了起來。她想,也許喝點酒,才會厚臉皮地把臉放出來吧。

    周乃言知道自己有好多事,明天還要趕兩個城市,但此刻坐在雨簾里,突然什麼都不想做。他倒在地上,剛放空了會,一抬眼,對上了一雙恨恨的眉眼。

    他笑了,撥開她眼皮上蕩漾的碎發:「你媽不讓你吃冷的。」連阿姨都交待過了,以後水果要熱給她吃。

    「哦。」溫清粵又吸了兩口酒,問他,「你每次回來,我都醉了嗎?」

    「也有安靜睡著的時候。」門口床頭或廚房堆著酒瓶或擱著酒杯,聞多了,看久了,就能算出她的酒量和狀態了。

    「那就好。」以為每次都瘋呢。

    雨裹西陸,龜殼和龜身分離後,又慢慢地合體。她縮在他懷裡問他,「有沒有泡泡包裹我們,我們有沒有在浮動?今天我們就是烏龜和龜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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