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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1:45 作者: 余姍姍
然而出於情感考慮,周珩又很快將這個可能性放到一邊,一來她覺得程崎的為人不會做這種事,他也不是個草菅人命的人,二來以程崎的腦子,應該會有其他控制袁洋的手段,不至於因為怕袁洋走漏消息就出此下策,而且還做的這麼草率,在她的車裡動手,又把屍體留在那兒。
緊接著,周珩就將注意力放在梁峰和許長尋身上,主要還是因為袁洋遇害的時間和地點。
會不會是因為袁洋開著她的車,而兇手的主要目標是她,袁洋只是做了替死鬼?
畢竟袁洋遇害的契機,不是去公寓的路上,而是從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出來之後,所以極有可能是「認車不認人」。
但這樣也有一個問題,殺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長相,在看到車裡的人不是她之後,竟然還是下手了。
這就有兩個可能性,一種是殺了袁洋,對她進行警告,另一種是殺手在殺了袁洋之後,才發現她不在車裡。
不,還是不合理。
周珩又看了眼照片,雙手握拳放在身前,目光又一次落在袁洋中槍的位置。
他身上多處中槍,但額頭那槍肯定是最後開的,那是致命點,如果第一次就打中額頭,沒必要再在身上補那幾下。
可是反過來,如果殺手就是為了要他的命,他應當知道額頭是最有利的位置,沒必要先瞄準身體,而且還不是心臟。
最主要的是,前面的車窗上只有一個彈孔……
周珩凝眉想了片刻,將照片還給傅明裕。
至於她的車和車上的東西,現在為止都還屬於物證,警方暫時不能還給她。
傅明裕坐在她對面,沒有將照片收起來,而是依然攤開著,並用手點了點,問:「怎麼樣周小姐,要不要聊聊看法?」
周珩一頓,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問:「我想到一些事,但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聽,我也不希望我的個人見解,會影響你們警方的破案思路。」
傅明裕說:「只是聊聊,說影響還談不上,現階段,你能提供的東西越多,對我們破案越有幫助。」
周珩點了點頭,完全不在意自己接下來的這番話,是否會令警方認為她是在轉移視線,進而令她的嫌疑上升,她只想知道是誰動的手。
於是,周珩說:「首先,我感覺這次對方的目標不是袁洋,而是我。是我前一天跟他說好了,他今天會來接我上班,也是我今早告訴他,我的車在公寓的地下車庫。如果對方要殺的是他,完全沒必要等他拿到我的車之後。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動手的人想嫁禍給我,雖然手法很拙劣。」
這一點,傅明裕倒是不懷疑。
如果周珩要殺袁洋,犯不著做的這麼明,還選在這個時機,還將實體留在自己的車裡,除非她腦子進水了,就是想引起警方的注意。
周珩繼續道:「其次,剛才我想到,或許對方是殺錯了人,誤將袁洋當成我,或是因為我就坐在后座。他們可能用某種方式,將袁洋引到巷子裡,再對著駕駛座開了第一槍,迫使車停下。然後走近了,又對著袁洋補了幾槍。但問題是,只要在額頭補一槍就夠了,為什麼又對著身體開幾槍,還都不是致命部位。難道這個殺手心理變態,想要折磨袁洋?還是他發現我不在車裡,很生氣,就拿袁洋泄憤?」
周珩的語氣雖然聽上去大致平緩,可在尾音時還是有壓抑不住的顫抖。
說到這,她深吸了一口氣,等到緩過來,才接著說:「最後,我又想到第三種可能。這個殺手開了第一槍,只是為了令袁洋受傷,一時無法動彈。然後,殺手來到跟前,他和袁洋說了一些話,而這些話的內容應該是和我有關的。我不知道殺手問了什麼,也猜不到袁洋有沒有照實回答,無論如何,他最後還是被殺了,臨死之前還受了一番折磨。」
周珩話落,看向傅明裕,又道:「我想知道,法醫報告最快什麼時候能出來,到時候你們是不是就能大概還原案發經過了?」
傅明裕掃了周珩一眼,自然沒有錯過她眼裡的急迫:「起碼哪一槍是先中的,哪一槍是後中的,法醫一定能驗出來。不過就你最後說的那一點,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覆。」
周珩身體前傾,緊緊盯著傅明裕:「什麼?」
就聽傅明裕說:「經過我們現場痕跡檢測,初步判斷,當時應該由兩名兇手。」
周珩沒接話。
傅明裕從文件夾里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在她面前。
照片主要拍攝的是袁洋的頸部,上面有一道細小的血痕,很難發覺,但拍攝是用放大鏡頭,所以清晰可見。
傅明裕說:「這倒傷口我們已經證實了,是在袁洋生前留下的,傷口很新,兇器也很鋒利,推測是在案發時留下的。」
推測?
周珩提出疑問:「怎麼知道是案發時,也許是案發前袁洋自己不小心劃的?」
傅明裕點頭:「也是有這種情況,只不過可能性比較低,因為通過傷口的走向可以判斷,它是從前向後劃出的血痕,還是刀傷。也就是說,在案發時,可能有另外一個人坐在后座,用刀抵住袁洋的頸部動脈。這或許就是為什麼,袁洋剛將車開上大路,就突然拐進小巷子裡。」
「至於你剛才說,袁洋在臨死前被逼問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我可以回答你,這個正面開槍的兇手,後來還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他應該在裡面逗留了五六分鐘,補槍的角度也都是從右側擊中。而我們距離小巷最近的監控也拍到一組畫面,有一輛假牌照小轎車,在你的車駛入小巷之後十分鐘,從另一邊小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