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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41:45 作者: 余姍姍
周珩的話恰恰說到了姚心語的痛楚,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現實,無論她在外面人勉強如何裝相,她心裡一直都沒踏實過。
許景燁是個狡猾的男人,他從不許諾她未來,卻又讓她認為他們是有希望的。
想到過去種種,姚心語的臉漸漸白了。
周珩將此看在眼裡,卻沒仁慈的放手,而是繼續捅刀子:「米紅的事,受益的只是許景燁一人。等警方調查出來,許先生就會知道,她是兄弟倆內鬥的一顆棋。以許先生的風格,他會認為許景燁很有手段,『知人善用』,而許景楓就是因色誤事。但是對於你們姚家呢,你猜他會怎麼想?」
對待自己家人,自然是和外人不一樣了。
一旦許長尋知道這件事是姚家父女辦的,他一定會很不高興,因為他們的行為直接顯露了許景楓的無能,丟的卻是他許長尋的臉。
他可以原諒許景燁,卻不會原諒損人不利己的姚家父女。
……
同一時間,正在客廳里「閒聊」的兩個男人,此時也正說到美國名人蘭斯基,在二十世紀早期是相當危險的人物。
之前周珩坐在這裡,程崎對姚總關心的事是一概不提,全然一副防著周珩的模樣。
結果周珩這一走,程崎就提到了蘭斯基。
其實在前面對話里,程崎就已經聽出來姚總的擔憂,如今國內正在嚴打,儘管很多公司背後都在搞偷稅漏稅和洗錢的小動作,但若是真的追究必然一抓一個準,就看抓誰了。
這一年來,別說是許長尋了,就連姚總都隱隱感覺到長豐集團似乎是被政府盯上了,這時候要是誰露出小辮子,那就會被拎出去當典型。
長豐集團也因為上了某個名單而多項業務受阻,程崎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姚總一邊暗搓搓的希望程崎是個護身符,可以幫長豐集團找出另一條路,另一邊方面又不免擔心,生怕一個鬧不好,連他都會抓進去。
當然,姚總的擔心和試探,也是許長尋的授意。
程崎看到了這一層,便提到了蘭斯基此人。
至於蘭斯基最「傳奇」的一點,不是他如何圓滑,能遊走在□□和政府官員之間,將關係平衡的極其微妙,也不是他創造了「謀殺公司」,干走私,投資賭場,而是因為他一直到八三年去世,都沒有因為任何罪行受過一天的□□,所有對他的犯罪指控最終都化為泡影。
也就是說,當時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他幹的事也極度危險,可這個人就是天生運氣好,任何人都拿他沒辦法,十足的燈下黑。
就因為這點,很多同行都將他視為守護神,就像很多做生意的人拜關公一樣。
至於程崎,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洗錢」二字,就只是說:「其實不管幹哪行兒,都需要一個守護神,蘭斯基就是我的守護神。」
姚總很快意會,轉而又想到,程崎的路子是美國過來的,或許在那邊他背後也一個「蘭斯基」坐鎮,否則這麼一個年輕人,是如何蹚出來的路子?
姚總正想到這,程崎就輕描淡寫的撂下一句:「生意上的事看上去彎彎繞繞很複雜,實際上就是簡單地以物易物。那些黃金、珠寶、借記卡、股票、債券、支票、稀有貨幣,都是物,只要弄清楚門道,根本不需要受限於金錢的形式,就可以自由轉換。」
說白了,洗錢的陰謀就是對金錢流向的設計。
而黑色收入就是要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洗白,變成可以光明正大使用的乾淨的錢。
當然,任何痕跡都會留下證據,變成數據,是有風險的。
這之後,姚總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全都是在旁敲側擊的打聽程崎的路子,以及這其中的風險。
程崎只說:「風險自然不會小。如果要追求低風險,那就將它們『放』在那,永遠都不要動。只要一直處於放置狀態,既不分層也不整合,那就是安全的。」
可是這樣一來,就等於靜止的錢,不轉化也不流通,永遠都不能花。
姚總笑道:「程先生請別見怪,現在集團情況特殊,我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多問幾句。」
程崎說:「姚總的擔憂我很能體會。不過風險麼,承擔它的人是我,我自有我的辦法去擺平。」
隔了兩秒,程崎眼中划過一絲銳利,又道:「當然一分錢一分貨,風險越大,勞務費就越高,這個道理你們都應當有個數。」
姚總一頓,隨即笑問:「那不知道程先生的收費標準是……」
程崎說:「原來光景好的時候,我會收三成,現在麼,情況特殊,我又要鋌而走險,最低也不能低於五成。」
五成?
姚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獅子大開口了。
「這……這恐怕……」即便上慣了談判桌的姚總,也開始結巴了,「這我得先問問董事長的意思,但我想……他應該不會同意……你也知道,現在賺錢不容易……」
姚總的反應全在程崎預料之內,他只微笑著將其打斷:「一邊是放著不能動的十個億,另一邊是有機會將它們變成可以自由消費的五個億,這就跟變魔術一樣,把死的東西變成活的。如果這件事很容易,隨便找個阿貓阿狗都能辦,外面那些人也不會滿世界找我了。當然,這個勞務費是有點高,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我不勉強你們,等過了這段時間,自會有下一家占住名額,我不愁沒有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