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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4:08 作者: 折枝伴酒
    奇怪的是,今天早上居然沒有。

    他很久沒聯繫過她了,一來是這姑娘細膩敏感,多說兩句就怕瞞不住她,二來,他也有些莫名心怯。

    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有人讓他心怯。

    沒找到她早上發的朋友圈,盛嘉澤翻到她資料,點進去,想看看她昨天做了些什麼,頭像下卻只有一條灰色的橫線。

    他心口猛地一震,退回來,手指摁進對話框裡。

    似乎有一些預感,但當那句冷冰冰的系統提示出現時,還是忍不住腦子裡嗡了一下。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第33章 (二更)

    似乎從高考完那天開始, 她就有一些不對勁。因為那時候表現得不太明顯,他也沒覺得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令她不愉快的事情,以為是錯覺, 就沒在意。

    然而就在他不以為意的這段時間, 他們變得越來越疏遠。

    毫不猶豫地從他家搬出去, 卻沒拿走他買給她的任何東西, 以她的性格勉強解釋為正常,雖然無論如何他都覺得不該留下那塊手錶。

    從S市到帝都上學, 為了最好的前程也是理所當然。

    可明明昨天早上, 他還能看到她的朋友圈,現在卻連一條消息都發不出去。

    種種跡象都表明, 之前所謂的錯覺並不是錯覺。

    她不僅與他生分, 還似乎要與他劃清界限。

    可如果僅僅把她當成一個寄宿在自己家的小孩,他本不該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受到影響。

    他知道他的情況很不妙。

    **

    「吳柯,我身份證呢?」在家裡遍尋無果,盛嘉澤大半夜給吳柯打電話。

    人是他從隊裡接回來的,盛嘉澤才想起來自己的所有證件都是他收拾的。

    吳柯似乎還在睡夢裡,嘟噥了兩句電話就斷了。

    盛嘉澤抿著唇從鼻腔里出了口氣,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用力坐下的時候不小心牽扯到傷口, 疼得擰眉齜牙。

    票都買好了,可沒有證件寸步難行。

    他躺在沙發上望著吊燈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 吳柯過來找他:「哥, 你昨晚大半夜抽什麼瘋?我他媽正夢到女神呢, 你給我中途打斷你賠得起嗎?」

    盛嘉澤沒心思和他開玩笑, 劈頭蓋臉:「我證件呢?」

    「哦, 你那堆東西我給你收著呢, 怎麼了?」吳柯道,「你領導說了,為了避免你傷好之前到處亂跑,所有證件和車鑰匙都不能給你,讓你專心在家養傷。」

    盛嘉澤面色冷凝地伸出手:「給我。」

    「不行。」吳柯義正辭嚴,「我可是向你家政委立了軍令狀的,必須看好你,給了你萬一你亂跑出事怎麼辦?」

    盛嘉澤攥了攥手指,輕嘆:「我保證不去隊裡。」

    「除了醫院去哪都不行,乖乖在家待著。」吳柯難得這麼嚴肅堅定,「或者你讓我跟著你。」

    盛嘉澤:「不行。」

    吳柯一屁股坐他旁邊,仰在沙發上無比享受的樣子:「那我就陪你在家待著,看看電影打打遊戲,也挺爽的。」

    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盛嘉澤煩躁地抓了把頭髮。

    手機屏幕開了關關了開,像是附和著主人的煩躁。

    良久之後,也知道好兄弟這次是來真的,不可能妥協,他逐漸平靜,望著窗戶邊那排綠植髮了會兒呆。

    綠植是小區物業送的,他本來懶得要,許聽夏那個愛撿垃圾的小姑娘非要帶回來。他出門一個多月沒管,居然還活著。

    望著花盆裡生機勃勃的綠葉,他不自覺又想起那盆韭菜,唇角勾起來。

    想起很久之前,某個小姑娘蹲在窗戶邊對一盆韭菜認真思索的樣子,就好像她多盯一會兒,韭菜就能變成滿天星。

    真是傻得可以。

    「吳柯。」他忽然出聲,眼睛依舊看著那些綠油油的葉子。

    吳柯翹著二郎腿和人聊天,前一秒還對著手機笑得像朵花,抬眸看過來時有點呆:「啊?」

    盛嘉澤目光溫柔地望向窗外,灑落在花盆上的陽光:「你說愛情這玩意兒,是不是挺魔幻的?」

    「是啊,就那電光火石一瞬間。」吳柯嘖了聲,誇張地捧著心口說,「那些個小姐姐啊,就咻地一下,鑽我心裡邊兒去了。」

    「……」

    盛嘉澤極其無語地閉了閉眼。

    對牛彈琴。

    他所謂的魔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對一個小他十歲的丫頭片子動了心。

    的確就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真正動了心。

    可那丫頭——

    該不會覺得他是變態吧?

    **

    盛嘉澤變得很積極養傷,原本仗著自己身體好,敷衍吳柯和醫生,想吃的東西從不禁嘴,日子過得晝夜顛倒。想著以他這身體素質無論怎麼造,都是能很快恢復的。

    這兩天突然乖了起來,早睡早起,適當鍛鍊,營養餐吃得一滴不剩,也再不提什麼擼串燒烤炸雞可樂。

    吳柯高興得謝天謝地謝祖宗。

    **

    最近學校發生了一連串怪事。

    不是有男生被人套麻袋堵在小巷子裡暴打,就是有男生晚上走路失足落水,雖然都性命無礙,卻還是有些瘮人。

    有的男生晚上都不敢出宿舍門,在外面浪的明顯少了一半。

    許聽夏依舊每天都會在圖書館收到陌生追求者的禮物,那人也依舊不露面,她想起第一次見到那人的樣子,穿著黑色連帽衫,帽子裡還戴著頂黑色棒球帽,帽檐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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