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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2:41 作者: 夏末秋
    南城近郊有一處新建的高爾夫球場,草坪和設施很不錯,吸引了不少高爾夫愛好者。但寧延顯然不是來玩的,周奚尋思須臾,問:「中海債轉股的事兒?」

    寧延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向她空了的碗,「再來一點嗎?」

    周奚搖頭,把碗放下,撕開濕巾擦手和嘴,說:「你想讓其他機構一起吃肉喝湯。」

    不是疑問句,而是篤定的陳述。

    「跟你學的。」寧延謙虛地說。

    鴻升組建外資聯合基金會,不僅邀請8家外資機構共享50億元的資金池,還共同試嘗外管資金這隻螃蟹,而從公字號嘴裡搶來中海債轉股的KR,也打算把這塊肥得流油的肉分出來大家一起吃。

    周奚看著他,「學我什麼?我借著他們的手抓螃蟹,自然要人人分一條螃蟹腿。你這到手的肥肉還要分出一塊,簡直是活雷鋒。」

    寧延把吃剩的食物盡數收拾進袋子裡,紮好袋口,站起身說:「我是不是雷鋒,你最清楚。」

    他把垃圾拎到門外,回來洗了手,重新走到客廳,接上剛才的話題:「你已經猜到我要怎麼做了,對嗎?」

    「大概。」周奚給出推斷,「GZW不打算出錢給你吃下中海的債務,需要KR自行籌建成立資產管理公司,而你打算找其他機構籌資,一起吃下這塊肉。」

    按照慣例,公字號的債轉股項目,是由GZW出錢來籌籌建資產管理公司,華金和華融這些具體負責項目運營的機構只需要拿著GZW的錢,去收購破產企業的債務,再轉化為股份,賣出去,而大概率,買回的人仍然是GZW或其他大型公字號企業。

    他們既不需要承擔籌集資金的任務,也沒有後期銷售壓力,就是出點力氣和技術,狠狠地賺一大筆管理費和佣金。

    KR作為民營機構,能硬生生地從華金華融嘴裡搶來這塊肥肉,拼關係和人脈是遠遠不夠的,只能是有特別能打動GZW寧肯放棄嫡系親兒子,也要給外人的關鍵因素。

    「你允諾了自籌自銷。」周奚說。

    寧延補充:「還有降了2個點的管理費和佣金。」

    「你這局玩得有點大。」

    中海集團債務高達360多億,光是生息債務就有200多億,換以前,這300多億要GZW從口袋裡拿出來,而且轉成股票後,大部分還得自己買回去,相當於白白拿出好幾百億來救中海。

    而現在,KR不僅要拿出好幾百億,還得承包後期的銷售,不怪GZW連親兒子都不要了。但與之而來的,三百多億資金,沒有大樹可靠的情況下,國內任何一家機構都沒辦法拿出這麼多的資金來沉澱。

    「所以,得多找點人一起玩。」寧延把擰開的蘇打水遞給她,「怎麼樣?鴻升有興趣嗎?」

    周奚接過水,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為什麼是中海?」

    瀕臨破產的公字號很多,KR若是單純只想打破公字機構的壟斷,打通民營的通道,為爭取民生基金鋪路,完全可以挑一個小項目,沒必要去玩中海這樣的巨無霸企業。

    為了管理費和佣金?別說他還自降2個點的,就是墊資出來的300多億隨便投那裡都能賺回十倍以上利潤。而且,如章牧之所言,這種盤根錯節的項目,沒有半年以上的運作,不可能拿下,KR勢必更早就盯上了這塊肥肉。

    那麼,中海到底肥在哪裡?

    「這是明天打球要聊的話題。」寧延淺笑著說。

    意思是,鴻升只有入局一起玩,才能知道這裡面的秘密。

    周奚挑眉看向他,「你想請多少人打球?」

    「四五個,都是老朋友。」

    「入場費多少?」周奚又問。

    「沒有」

    「沒有?」

    寧延點頭,「我不收入場費,我只收玩球的錢。」

    周奚尋思片刻,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你想把整個項目拆分成若干份,讓他們自取一塊,然後你從每塊里抽成。」

    KR沒錢吃下整個債務,按照固有思路就是問別人籌錢。但寧延卻跳出固有模式,不用借錢,而是把中海這塊大肥肉,切成許多小塊,分給別的機構去烹飪。

    這樣一來,不僅解決了資金不足問題,連後期的銷售也不用KR愁。更值得一提的是,原來籌錢,別家只出錢不出力,項目的具體運作還是得KR來操刀;現在生肉分出去,每家為了吃上香噴噴的肉,總得派出好廚子來掌勺,KR連人力都省了不少。

    「你這是一舉十得啊。」周奚感慨。

    寧延笑笑,又回到剛才的邀約,「那你要不要分一塊肉吃?」

    「我考慮下。」周奚沒有回絕。

    能被他如此盤算的肉,想必確實肥得流油。

    寧延說好,問:「我們明早8點出發,你呢?幾點結束?」

    「約了9點,應該中午會結束。」

    「那我中午再聯繫你。」

    談完正事,寧延把她抱坐到膝蓋上,問:「累不累?」

    「還好。」周奚用手指輕輕劃碰他的喉結,「你呢?有力氣嗎?」

    寧延失笑,「你明天不想起床了?」

    「你8點,我9點。」她揚起下巴,不屑地說,「腿軟揮不動杆的是你,我怕什麼?」

    被挑釁寧延幽深的眸子盯著她,下一秒,他托住她的腿,將她抱了起來。

    「浴室還是床上?」他咬住她的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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