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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0:09 作者: 瀰瀰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謝西逾皺了皺眉,摁下關屏鍵, 然後將手機放在一邊。

    顧溪這下才要清醒點了,掙扎著想要從他的腿上下來。

    心跳得很大聲。

    她愣愣的抬起眼, 看著他的下頜,睫毛也跟著顫了顫。

    「你……」

    張了張嘴, 半天卻沒說出來一句話。

    謝西逾和她對視了半秒,輕笑著嘖了聲, 伸手攏著她白皙的耳廓。

    鼻息間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逼近, 帶著點紅酒的醇香。顧溪微微一愣,而後睜大了眼睛。

    謝西逾盯她看了看。

    然後, 手指捻著衣擺下緣, 然後, 輕輕往上一掀, 就將那件單薄的上衣給脫掉了,他又低嘖了嘖,隨手扔在沙發上。

    男人的肌肉有力卻並不過分賁張, 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 眼瞳深邃烏黑,就這麼直直的看過來,視線低垂。

    他咬了下牙, 眼底浮現出欲色, 指尖跟著輕輕拂過她的臉側。

    兩人身上都有紅酒味。

    但並不濃郁, 反倒是一種似有若無的味道。

    氣若遊絲。

    相互交纏著氣息。

    浴室里。

    水聲嘩啦嘩啦響起,她迷迷糊糊的,睫毛上掛著水珠,打濕的眼睫上下輕輕掃動著。

    過了半秒,才反應過來,開嗓卻是啞著的,聲音軟的不像話,又軟有輕,還帶著點哼哼:「去臥室。」

    沉穩有力的手臂抱著她的腰,全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揉碎了那些斷斷續續的話。

    謝西逾的唇貼近她的耳側,好整以暇的,掀了掀眼:「去哪兒?」

    「去……」顧溪話還沒說完。

    就被他給打斷了,他聲音低磁輕柔,懶洋洋的:「乖。」

    他低低的輕笑起來:「這裡更方便。」

    嗓音低沉磁啞。

    滌盪過喉嚨間。

    剩下的時間過得飛快,顧溪始終迷糊犯困,等睜開眼後,窗外刺眼的陽光傳到她的眼中。

    她掀開被子,揉了揉眼睛。

    這次男人躺在她身邊,貼住她的身子,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將她給摁在床上,「再睡會。」

    周圍是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還有一絲皂角的香味。

    顧溪被他抱在懷裡,無奈之下只好重新躺下,所幸今天她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她的視線正好在他鎖骨的位置。

    男人的鎖骨骨骼分明,淺淺的一凹,脈絡和走向都十分清楚,肌肉若隱若現。

    往下。

    顧溪的目光一頓。

    脫口而出就問了出來:「什麼時候紋的?」

    他鎖骨下有一道很淺的疤痕,大概五厘米左右,褐色的。疤痕下是一道黑色的紋身,GXXXY。

    顧溪以為那時他只是隨口一提。

    沒想到真的將她和他的名字文在了身上。

    她的心狂跳了好幾聲,指尖忍不住觸了下那道疤痕,輕聲問:「疼嗎?」

    他呼吸有些不穩,摁住她的手,舔了舔唇:「嗯?」

    謝西逾低了低頭,黑眸深邃,深不見底:「你問什麼疼不疼。」

    顧溪抬起眼,迎著身往他下頜角上輕啄一下,「兩個。」

    「這裡,和這裡。」

    她指的是疤痕和紋身。

    「疤痕是初中的事了。」他認真思考了下,然後舌頂左腮,低聲「嘖」了下,開口說道,「初中跟人在巷子裡打架。」

    那時一度曾是他最不願回憶的時光。

    外表光鮮亮麗的男生,也有不願意所有人發現的昏暗面。

    謝西逾輕輕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又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家庭,我爸和我媽的事情。」

    「我爸一生做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私自挪用公司的資金,最後被人給舉報了,入獄五年。」

    「我媽和我爸的關係並不算好,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家裡的關係,在那個年代一度被稱為郎才女貌。」謝西逾將她往懷裡摟了一點,「後來的事你也知道,我媽梁懿出軌了。」

    顧溪輕輕「嗯」了聲,伸手摟住他的腰。

    其實以前她見過梁懿。

    初中家長會的時候。

    按理來說,家長會一般在班級里,在班級開家長會前,先要在學校的大會堂里開一個年級的家長會。

    顧溪那天值日,很晚才走。

    也就是這時,她看見了梁懿。

    女人穿得華麗端莊,一身貴氣,看上去就像是被教養的很好的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近,長得很漂亮。那時她想,謝西逾的眉眼那塊其實很像梁懿,輪廓立體又分明。

    但是她並不知道,梁懿會是這樣一個人。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同時又掌控欲很強的人,就像那個時候,她出軌後,為了避免醜聞傳播沒面子,專門跑去謝西逾的隊裡鬧。

    而那時謝逡因為挪用公款而入獄,謝西逾無法逃脫她的掌控。

    一來二去,把他逼到了遙遠的小城,新荷市。

    這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黯淡又荒唐。

    一個少年,從耀眼到墜落,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墮落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輕鬆就做到了,日子渾渾噩噩的過。

    所以從泥濘里爬出來,去摘天邊的月亮,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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