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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0:09 作者: 瀰瀰
    「生氣。」顧溪能說出這句話,那肯定是真的生氣了。

    他大掌薅一把她的腦袋,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臉,「彆氣了啊,寶貝。」

    「氣壞你自己,我可是會心疼的。」

    顧溪:「……」

    回到旅館,兩人靠在床上看了一場全運會射擊比賽重播。

    謝西逾將她抱在懷裡,緊貼住她的後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很舒適的姿勢。

    射擊場上,賽事正酣。

    這是今年的比賽,謝西逾早就不出戰了,隊裡人員更替,換上了新面孔,夏冬和鄭海。

    畫面跳轉到一場這個月的NBA常規賽,顧溪指了指屏幕上的籃球場,問。

    「謝西逾,你以前也參加籃球比賽嗎?」

    顧溪記得經常看見他在操場上打籃球,可是好像沒聽過他參加籃球比賽的消息,高三難得的籃球聯賽顧溪被姜顏拉著去看過,謝西逾在另一邊的空閒場地打球,不在比賽。

    「嗯」他說。

    顧溪又問,「初中呢?」

    他想了一下,「初中沒參加過,那個時候要參加競賽;高中沒那個興致,也沒人讓我報名,唯一一次是籃球聯賽,我當了一回替補。」

    「那後來呢?」

    「後來沒有時間了。」謝西逾親了親她的發頂,「籃球我是跟著我爸學的,後來他老人家被捕入獄,出獄後一直在養老院,我想讓他搬出來,我來照顧,但他不願意。」

    謝逡這個人有點死板,但他學習優異,在那個年代是個學霸級別的人物。

    沒有人想得到,這樣循規蹈矩的人,某天也會被名利蒙住雙眼。

    後來謝西逾才知道,謝逡這是為了梁懿。梁懿不愛他,但是他卻至今將她視作摯愛,只好用數不盡的名利和金錢,節節高升的事業,來換她的愛。

    付出的代價是下下籤,入獄。

    也挺唏噓的,如今謝逡在養老院頤養晚年,梁懿精神出了問題,總是反反覆覆住院。

    這兩個人,謝西逾看望的機會都不多,一個將他拒之門外,另一個他壓根不想去看望。

    顧溪默默地聽著,鼻尖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

    她挪了挪腿,轉了個方向,抱住他的腰,「你說,如果我那時沒有刪你的聯繫方式,會怎麼樣?是不是我不會現在才遇見你。」

    如果那時她沒有刪除聯繫方式,換一個新的手機,她會接到那通他的電話。年少的暗戀沒有回音,卻很久很久,久到暗戀的苦澀成了習慣,他向她走來,她第一反應是逃。

    原來,竟然錯過了這麼多。

    謝西逾彎腰抱住她,低聲笑了一下,「不會啊。」

    他說,「無論你身處何地,身在何處,我都會義無反顧等你來找我。」

    ……

    夕陽西下,墓地。

    碑前多了一束盛開的百合花,和顧溪擺放的白色馬蹄蓮並排,緊挨著。

    餘暉和落日交相輝映,光灑向地面,像一顆飽滿又圓潤的橙。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男人穿隊服筆直的站在那裡,深深鞠了一躬,將手裡的百合花獻在墓前,庭院深深幾許,嗓音堅定沉穩,「奶奶,我終於帶她來看你了。」

    第45章 無聲

    十二月月底射擊隊總結表彰大會, 開完發布會,一群隊員們撮合著去附近的包間團建。

    謝西逾平日裡不愛鬧騰,在他當隊員的那幾年生涯中也不愛, 這類活動參加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在媒體和隊員們的眼裡,他就是個私生活低調, 賽場上卻強悍得一批的大魔王。

    夏冬腆著臉給謝西逾發了條簡訊:[哥,今晚吾悅七樓, 隊裡聚餐,你來不?]

    對面過了二十分鐘才回覆:[哦。]

    [不來。]

    態度極為敷衍。

    隊裡的小子們大多見怪不怪了, 唯獨夏冬人小鬼大,拍了拍桌子, 「呵, 我今天非得把謝爺請來。」

    鄭海笑道:「謝爺可不會順你的意。」

    「你等著瞧。」夏冬眨眨眼,「我有辦法。」

    楚鑫信笑了, 「就你小子鬼點子多, 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麼辦法把謝爺請過來。」

    隔壁大學的教授今天來京華舉辦網絡安全的講座, 顧溪聽完講座從大會堂里走出來。

    天色沉沉, 飄著雨夾雪,她撐開傘,穿過長長的校園小路, 停在了路邊。

    夏冬:[顧溪姐, 你還記得我嗎QAQ。]

    夏冬:[撒嬌打滾.JPG]

    顧溪低頭打字:[記得呀。]

    夏冬:[我們在聚會,你來嗎?]

    顧溪問:[在哪裡聚會?]

    夏冬發來一個地址:[「WhiteParty」B001號包廂,地點吾悅F7。]

    夏冬:[顧溪姐, 求你千萬要來啊!你來了謝爺就會來了, 謝爺已經八百年沒參加過隊裡的團建活動了, 你要來了他鐵定來。]

    顧溪點開地圖,看了眼上面的定位,很近,就在學校附近的一條商業街上。

    她發了句:[好。]

    走到教學樓的大廳前,顧溪收了傘。教學樓快要閉樓,樓梯走出一大波烏泱泱的學生。

    何煦從樓上走下來,背著一隻雙肩包,「這年頭,教學樓里全是自習的學生,我找個空位寫論文都沒有。」

    顧溪頓了一下,「是不是快要考研了啊。」

    「嗯,應該就明天吧。」何煦指著門前那塊小黑板,「你看上面,這周五教學樓封樓,周六周日研究生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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