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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0:09 作者: 瀰瀰
    謝西逾不是很喜歡,堆了一箱放在公寓裡。

    可是現在他有點喜歡了,蜂蜜的味道夾雜著一點兒淡淡的奶油味,像一顆拉絲的棉花糖。

    但他覺得,明明是同一瓶沐浴露。

    她似乎更香一點。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變暗了些。

    剛準備坐在床邊,就看見顧溪抱著被子和枕頭,踩著拖鞋蹭蹭蹭跑到沙發邊。

    她頭髮凌亂,卻是一種防衛的姿態,「你你你,今晚我不跟你睡了!」

    「哦。」謝西逾懶散地笑道,「那明晚跟我睡?」

    顧溪一張臉頓時漲紅,「反正今晚不可以,我明天要考試,你抬頭看一眼鍾,現在已經一點四十分了。」

    「我晚上最遲兩點鐘睡覺,因為明天早上六點就要起來坐車去學校,要不然考試會很困。」

    顧溪一口氣說完,深吸了口空氣,「你確定……只要二十分鐘嗎?只有二十分鐘,你真的行嗎?」

    謝西逾:「……」

    男人失笑的走過去,將她攬腰抱回床上。懷裡的人一整個繃緊的狀態,他低頭,將她的被子整理好,「睡吧。」

    「有多行,以後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顧溪起了個早,兩人去樓下吃早餐,謝西逾叫了司機來接。

    車駛往一處利民小學門口,這個時間節點小學生正好放學,家長在門口開車來接,人滿為患,路口擁堵。

    除了小學之外,附近還有一所私立高中,兩所學校放學正好撞上,路口前來接放學的家長特別多。

    司機面露難色,「謝總,這個時間小學放學,以往堵車要堵到六點一刻。」

    還有二十分鐘的等待時間。

    可是距離恆遠華府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步行路程。

    但他們出發的早,離顧溪開考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謝西逾垂了垂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腕錶,「那我們下車吧,抄近道。」

    避開人群,謝西逾拉著顧溪往胡同里走,走了百米的路,停住腳步。

    一處不太高的圍牆,大概到她肩膀的距離,地基很穩,可是破碎的磚瓦碎在水泥地上,無人修繕。

    跳上這面矮牆並不難,可是顧溪今天穿了裙子,就變得困難起來。

    謝西逾低頭看了看她,脫下外套,將衣袖繞在她細腰上一圈,然後系了個結。

    他先坐在牆上,朝她伸出手掌,掌心朝上。

    「上來。」

    顧溪伸手去夠他的手,觸及指尖就被他緊緊地握住。矮牆上有一小塊平面,很穩固,上面長了苔蘚。

    「跳。」謝西逾從容的站在牆下,抬起黑眸,「別怕啊。」

    「我接住你。」

    另一端盡頭的矮牆上,兩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也在翻越圍牆,看上去剛剛放學。

    男孩高大,校服拉鏈沒拉上,裡面穿的是黑色長袖。女孩扎了個馬尾辮,還背著書包。

    顧溪咬著牙跳下去,被他接在臂彎里,抱了個滿懷。鼻尖枕在他的襯衣上,手抓住他的肩膀,肩那塊薄薄的衣料被她抓的有點皺。光透過他的後背照過來,單薄的襯衣下,能看清光從他肌肉哪一處線條經過。

    她伸手捂住右胸口,心臟深埋在那處,不受控制的跳得飛快。

    連帶著鼓膜也有細微的震動。

    翻牆這種事,她高中沒機會做。

    但是像他這種人卻幹了不少。

    顧溪曾經聽說過,開學考試的時候謝西逾只考了一門課,開考十分鐘學校門衛不讓他進,他就翻牆進來,最後還是陳如慶網開一面讓他考試,學校給了嚴厲的處分。

    謝西逾挑了下眉,「走嗎?」

    「嗯。」

    牆那邊是社區的籃球場,從籃球場穿過,就能夠輕鬆繞開擁堵的小學門口,倒也是一條近路。

    有七八個高中生在籃球場上打籃球,身影呼嘯而過,腳步帶著風。

    籃球場,少年,汗水,風。

    顧溪怔怔的看著,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時代。

    高中時代,她還是那個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瞬間天堂或地獄的小女孩。

    臨近的一家便利店正在播放著,那首五月天和陳綺貞的《私奔到月球》。

    「一二三牽著手

    四/五六抬起頭

    七八/九我們私奔到月球

    讓雙腳去騰空

    讓我們去感受

    那無憂的真空

    那月色純真的感動

    ……」

    謝西逾低頭,小指勾住她的小指,「牽著。」

    男人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抓住她的手,指尖和她指尖抵住,十指相扣。

    他們很少有機會並肩散步。

    顧溪的心很平靜,籃球場上的歡呼聲和尖叫聲響徹雲霄,不時傳來鞋底摩擦塑膠球道滋滋聲。

    天上的雲飄著,似乎要變成棉花糖了,她勾了勾唇角,「你初中打籃球嗎?」

    「打啊。」謝西逾回答道,「初中我還挺喜歡打籃球的,差點就從校隊打到市隊了。」

    「那高中呢?」

    「高中不怎麼打了,球只摸過幾次吧,都是和那幫兄弟一起打的,畢竟高中我也不常來學校。」

    顧溪眨了眨眼,感受到手心裡的力度緊了一分,她問,「為什麼不常來學校呢?」

    話剛出口的下一秒,她就覺得這麼問有點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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