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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30:09 作者: 瀰瀰
謝西逾嗤笑了一聲,「老子看你蹦噠得挺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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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低頭嗦了口米粉,太淡了。她往米粉里加醋,一不小心手滯了下,到多了些,又有點酸。
門外的聲音太吵,祁荊放下筷子,「我先出去看看,你在這吃著。」
「謝西逾!」祁荊踹開門,嘴裡不停的嚷著,「你吊個屁啊,怎麼想干架?你人多你有理是吧。」
顧溪:「……」
黃毛忍不住了,「你怎麼跟謝爺說話呢,謝爺新荷九中一霸,沒人敢不敬。」
「謝西逾,你他媽……」
男生也不惱,只是輕描淡寫的笑笑,抬手在牆壁上摁滅菸頭:「給老子閉嘴。」
然後,他低頭吐出幾個字,「你謝爺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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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一碗米粉吃了將近半個小時,吃完後她攪動著筷子,一些斷了的米粉融進湯底。
正值正午,幾個痞里痞氣的社會哥穿著白色短袖,套著牛仔褲,推搡著進門,霸占著一張小桌子吃米粉。
謝西逾沒在其中,他大刀闊斧的蹲在門口水泥邊,短袖往上卷到肩胛骨,兩指夾著根猩紅的煙,另一手隨意的搭在彎曲的膝蓋上,分明的指骨垂下。
他的指節分明,虎口上貼著一枚白色的方塊狀創口貼。
沒過多久,謝西逾丟了煙站了起來,推門。
祁荊開始陰陽怪氣,「誒。謝小二,過來給爺倒杯茶。」
兩個人看上去挺熟的,顧溪在心裡默默的想,但是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將筷子放在碗上,低頭揉了揉鼻子。
磨砂門嘎吱響了聲,伴隨著男生低低的輕嘖,還有一聲似有若無的嗤,謝西逾眼底半點笑意也無,「少在這兒囉里吧嗦,給老子麻利地滾。」
「行。」祁荊反唇,「你先給老子滾幾步做個示範?」
跟在謝西逾身後的黃毛一頓:「???」
這小子他媽的不要命了。
但謝西逾只是輕笑了下,睨了眼,「她誰?」
「喏,我表妹。」祁荊簡單介紹,頓了下才繼續挖苦道,「你認識她不,外地來的,學習蠻好的。啊對了你學習不怎麼樣吧,有我妹好嗎。」
謝西逾抱臂,輕笑了下笑,「不認識。」
顧溪頭低得更深。
鄰桌几個小弟看不下去了,也學著祁荊說話。
「喔——認不認識又怎麼樣。」
「切,咱們謝爺當年可是京附校草,誰他媽不知道謝哥的盛名!」
「有謝爺搞不定的女生嗎?」
「別說,祁荊他妹長得還挺乖的,沒那群女生騷里騷氣的,是個清純掛的小妹妹。」
祁荊冷不丁嘲笑,「怎麼?謝西逾是什麼金貴玩意兒嗎?就他這樣鰥寡孤獨,沒錢的倒插門軟飯女婿,爹不疼娘不愛的,女生都喜歡他這樣的?」
黃毛:「……」
小弟們:「……」
您這是在祖宗墳/前蹦迪啊。
顧溪有點聽不下去,祁荊是典型的嘴比膽大,真正把別人給惹急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她捏了捏筷子,輕喚,「哥。」
這聲「哥」倒是摁下了暫停鍵。
祁荊:「……」
祁荊不說話了,他站了起來。
謝西逾睨幾眼,眼睫下垂看向她,眸里似有幽暗的光。
顧溪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捏著筷子低著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不會的。
他根本不會記得她。
初中的時候顧溪成績平平,太不起眼,十五歲的姑娘性格比現在還要文靜內向,升入京附高中部後,仍是如此。
直到顧溪高二寒假那年生了一場胃病,她才下決心跟著林薇一起去健身房健身,個子竄高了幾厘米到了一米六五,人也變漂亮了,她上高中後就不怎麼出門跑步,經常住在家裡,皮膚捂得雪白。
記憶里顧溪初中那會兒沒長開,留著齊劉海波波頭,整個人一個大寫的平凡又平庸。而她的名字又很普通,是丟進茫茫人海也找不到的那種人。
而謝西逾和顧溪太不一樣了,他是年級前幾名,智商高,長相帥,籃球打得好,還得過全國青少年射擊運動獎牌,班上二十多位女生中,基本上十多人都喜歡謝西逾。
他的班級在三樓,顧溪的班在五樓,每次要去三樓給英語老師送作業,顧溪班上的女生們跑得比誰都勤快。
本該順利升入京附高中部重點班,謝西逾卻消失了。
顧溪怎麼也沒料想到,她再次見到他時,他的人生真的和老師說的那樣,經歷了一次翻天覆地徹頭徹尾的改變。
「轟——」
靠門邊,祁荊身邊的塑料椅子被人一腳踹飛,轟然倒下,椅腿那塊隱約有些裂縫。
兩方都有些沉不住氣,火氣蹭蹭往上漲。
始作俑者謝西逾好整以暇的啖笑了聲,指尖在下巴上蹭了下,舌頂了頂口腔。
「屁放乾淨點啊,要不是老子傷還沒好,你吃不了兜著走。」
祁荊怒了,「你他媽至於嗎?還想跟我蹲一次警局是不是?要不是我妹在我早就跟你動手了,謝西逾你他媽……」
老闆娘出來制止,嚷嚷道,「臭小子,損害公物要賠錢吶!」
門外又來了一大幫子人,謝西逾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祁荊,「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