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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25:42 作者: 一朵小蔥花
「兩年前,那個造成人行道多人死亡的肇事司機,與將我撞下天橋的那個肇事司機,是同一個人。」
顧鍾逸知道這點:「新聞有報導,我後來去搜索過。」
林郁恆微妙地動了動唇,問了顧鍾逸一個問題:「那你認為,一個酒駕司機造成了這種重大事故,是無差別撞人嗎?」
「從人行道上的傷亡情況來看,是無差別。」
畢竟司機根本不知道那天的人行道上,會經過哪些人。
顧鍾逸道:「但從他在天橋上的行為來說,更像是……和你有仇?」
「是。」
林郁恆便是對這點存有疑惑,他來到「廖延」的身體還不滿半年時間,對上一次重生記憶猶新,他娓娓道來:「那是我回國的第五天。我為了阻止這場事故,每天都在觀察星星的生活。我發現星星每天中午,都定點定時地出去送外賣,經過那個人行道。因為在那條馬路對面,有一家理髮店,幾乎每天都在這個時間點叫外賣。」
老闆為了省下外賣員的錢,這種近距離的單子,基本會讓勤快的林郁星過去送餐。
林郁恆隨即頓了頓,底氣不足地說:「我對重新活過來這件事感到太多困惑,也對星星有太多的內疚……所以我並不敢立刻與他相認。」
他垂眼,回憶道:「阻止了星星過馬路後,我的雙手一直發抖。可能是因為改變了這段歷史,讓我有些後怕。我覺得呼吸不順,就拿掉了口罩和墨鏡。」
那天,他為了平復心情,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天下著雨,他撐著一把傘,感受到低沉的氣壓,壓得他心口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想找個地方避雨時,雨停了。
天橋兩側的人行道上,人煙稀少,他便收了傘,想透透氣。
當時的時間,與他阻止林郁星過人行道的時間,間隔了約莫20分鐘。
他只記得有人朝他大喊,讓他小心迎面而來的車子。
「那輛車第一次撞過來時,我經人提醒,幸運地避開了。那輛車也撞到了天橋的欄杆上,熄了火。我因為恐懼,雙腳發軟,挪不動步子了。在這種情況下,按理說,他就算再次啟動車子,也應該是為了逃跑,而不是……」
他回想起那天骨頭被撞裂的痛感,皺緊了眉頭:「而不是倒車後,再次撞向我。你不知道,那輛車它……它好像就是衝著我來的。」
顧鍾逸的神情逐漸嚴肅。
林郁恆馬上道:「我被撞到後,整個人飛了起來,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斷了。再之後,我掉到了水裡,無法呼吸,又渾身劇痛到不能動彈。我分不清自己是被撞死的,還是被淹死的,我好像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再睜開眼睛,我就變成了『廖延』。」
林郁恆搜索過這個事故的結局。
司機是酒駕,事後也承認了自己是醉酒後神志不清,無差別撞人。但由於第一次事故中,死傷人數過多,第二次事故又是兩次針對性撞擊,惡意成分較大,他被判了死刑。
「或許大家都會把它當作一起惡劣的意外交通事故,可是……」
林郁恆抬眼,眸中是深深的恐懼:「肇事司機常年從事的士行業,不至於會在工作時間這樣酗酒……」
林郁恆繼續說:「據我所知,他的兒子患有白血病,他們一家為了給孩子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他非常努力地賺錢,怎麼可能會在工作時間酗酒?但是,在他被判死刑後,他的妻子居然立刻帶著孩子,毫無經濟負擔地搬來了C市。」
顧鍾逸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懷疑,這是有人花錢雇了他,蓄意謀殺?」
「是。」
「等等——」
「你聽我說完!在他們搬到C市之後,很快就有一位匿名者,負擔了孩子所有的治病費用,還讓孩子幸運地做了骨髓移植。在此之後,她帶著康復的孩子去到了M市定居,在一個地段極為不錯的小區。他們居住的房子雖然不在她名下,但那裡的租金,她絕對付不起。」
一切都是那麼巧合。
顧鍾逸一顆心懸起,指尖有些發麻,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有一篇報導,近期的。」
「近期?」
「是一個無良記者發的,他專門靠挖掘這種故事來吸引大眾的眼球,獲取流量。他的出現,讓司機的妻子非常抗拒,兩人甚至多次起了衝突。不過奇怪的是,那個女人並沒有報警,更像是不敢報警。」
事後,這個記者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發在了網上。可怕的是,這篇報導還沒引起眾議,就被火速刪除壓下了熱度。之後,記者不管去哪裡發,都會被刪掉。
記者家中也收到了恐嚇物品,他更加篤定這是一起謀殺案,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最後,事故的影響力逐漸淡去。
記者也在兩年後,也就是近期,把這個稿子發在了自己的小號博客中,而非主流媒體平台。
距離事故已經過去太久,除非是有心人士刻意去搜索。不然,基本沒有人可以發現他這篇點擊量極低的博文。
林郁恆拿出手機,和顧鍾逸加上了好友,把博客的名字發給了顧鍾逸。他讓顧鍾逸有空可以去搜一下這篇報導,裡面的內容太多,疑點也很多。
眼下他身為「廖延」,局限太多,能力財力都有限,無法去調查這些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