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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19:51 作者: 一朵小蔥花
看到妹妹還願意來攙扶自己,池秋羞愧萬分。
如果不是陸鳴,池夏現在說不定已經跟著池蘭雁在公司實習,按照曾經的計劃步入正軌——工作,戀愛,結婚。反正,絕不是今天這樣落魄地回到家中。
池秋的額頭滾燙,不知不覺中發起了高燒。在神志不清的狀況下,池秋對池夏充滿愧意,不禁苦聲道歉:「對不起……」
分明不是他的錯,他卻潛意識裡仍舊將陸鳴與自己綁在一起,不爭氣地替陸鳴道歉,渴望得到池夏的一句原諒。唯有這樣,他的心裡才能好受些。
池蘭雁聽他陸陸續續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胡話,心想不好,伸手一摸池秋的額頭:「糟了,真是發燒了。」她焦急起來,對池夏連聲催促道,「快幫我扶他去臥室!」
慌亂之下,誰也沒注意到池秋這個「盲人」能看到池夏這一細節。
屋外雨聲嘈雜,池秋還在不斷地說著對不起,沙啞的嗓音低沉,磨著池夏的耳郭。
池夏有些困惑,她不知道池秋在道歉什麼。
為此,她不自在地拽緊了池秋:「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池秋依然是道歉。
池夏擰了擰眉,彆扭地移開了目光。這次她私奔的事情,該道歉的人是她,她不明白池秋為什麼要對自己道歉。
而從小到大,她被迫遷就和照顧池秋無數次。每一次,她都無法拒絕。無奈之下,她對這個眼盲的哥哥很少有耐心,卻也不得不有耐心。
因為她清楚,家中最有話語權的人是池蘭雁。而池蘭雁對池秋的偏愛,是所有人都不能改變的。
所以從她懂事起,她和池秋的關係其實並不親近,甚至可以說是刻意疏遠。
漸漸地,池夏加快了腳步,這使得虛弱的池秋很難跟上。
池蘭雁忍不住道:「小夏,你慢點,小秋有點不舒服……算了,我一個人就好,你快去休息吧。」說著,池蘭雁將池秋往自己這邊靠了一些,小心地扶著池秋往房間走去。
池夏不禁委屈,她剛要辯解,池秋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胃裡一陣翻騰,連連嘔出了幾口酸水,大多吐到了池蘭雁的襯衣上。
池夏腳步一僵,瞬間不敢靠近。她倉促地往後退了兩步,任由池秋有氣無力地靠在了池蘭雁的身上。
對於這種情況,池蘭雁是絲毫不介意,她也壓根沒指望池夏能來幫把手。
池蘭雁不由得著急起來,一鼓作氣地把池秋放到了床上,用力揉了揉他的手後,再次撫上他的額頭:「小秋,聽得見媽媽說話嗎?」
池秋微微呼吸著,沒回話。
「蘇姨——蘇姨——」
池蘭雁大聲喊著蘇姨,邊喊邊奮力地脫池秋濕漉漉的衣褲。好在蘇姨及時趕到,她瞧見池秋這副狀況,顧不得什麼了,心急火燎地上前,同池蘭雁一起,快速地給池秋換掉了已經冰冷的衣衫。
池夏背靠著房門外的牆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為難地杵在原地,想幫忙又不知道該幫什麼。
蘇姨接來一盆熱水,手腳麻利地給池秋擦身體,邊擦邊說:「小姐,這有我呢,您看您這黑眼圈深的,趕緊去休息吧!」
池蘭雁有做過自我反省,她不想因為池秋而再次忽視了池夏的心情,忙不迭地轉身說:「對,小夏,你去休息吧,你哥哥這有我和蘇姨就行了。」
可眼下,她實在是無力分心給池夏,說完便繼續關心起池秋來。
池夏抿著唇,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進房門幫著端水遞東西。她看著近乎昏迷的池秋,心裡五味雜陳。
蘇姨摸著池秋的體溫,越擦越不對勁,她催促著池蘭雁:「池總您快去把自己的衣服換了,咱們得馬上去醫院了。」
池蘭雁也不停歇,她回房間飛快地換了一身簡單的便服。她連頭髮都來不及擦,就跑到池秋房內,半蹲下後彎著腰:「你們把池秋扶起來,我背去車上。」
「您哪背得動啊,我、我去喊老林!」
蘇姨叨叨著要去給別墅的保安室打電話,被池蘭雁阻止了:「小秋才多重,別耽誤時間了!」
這天夜裡,池蘭雁和蘇姨徹夜未眠。
她們連夜將池秋送到了醫院,其間,蘇姨著急地給陸鳴打了兩個電話,無人接聽。池蘭雁就近挑了一家醫院,及時讓池秋掛上了點滴。
幸虧這家醫院的空病房多,池秋不至於在簡陋的輸液室打點滴。他昏沉地躺在病床上,睡得很不安穩。
池蘭雁一整晚都守在他的床邊,滴水未進。她時不時地撫摸著池秋的手,憂心地看著他。
池蘭雁不知道池秋是為什麼才這樣,但能夠讓池秋失魂落魄的,除了陸鳴,她真的想不到別人了。
難道是吵架了?可池秋這脾氣……哪能和陸鳴吵得起來?
池蘭雁對池秋的性子了如指掌,她滿心的困惑,拿起一旁的手機打算給陸鳴打個電話。
然而病床上的池秋突然乾咳起來,池蘭雁顧不得別的了,她連忙拿起一旁的水杯,小心地給池秋餵了點進去。
她撫著池秋的胸膛,讓他慢點喝,溫聲問:「好點了嗎?」
池秋迷糊地搖搖頭,一雙眸子微微睜開又閉上,嘴裡默念著什麼,池蘭雁沒聽清。池秋深吸一口氣,愁眉不展,掛著點滴的手冰冰涼。
為此,池蘭雁特地去弄了個暖水袋,裹上了毛巾,墊到了池秋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