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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12:01 作者: 福阿發發
    茵茵死了。」

    濃郁的菜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解和川端著一鍋熱湯放在餐桌上,解開身後的圍裙搭在椅子背上。 張茵茵抬起頭,嗅了嗅,「好香,比奶奶做的飯香多了。」

    季雲洲敲了敲她的腦門,「不許這麼說,奶奶做的也很好吃。」

    張茵茵捂著腦門,「那讓奶奶也嘗嘗叔叔做的飯好不好?」

    「好呀,明天去看奶奶。」季雲洲牽起她的手往餐桌邊帶。

    張茵茵興高采烈地往季雲州身邊坐,剛一坐下就被解和川連帶著椅子一起挪到了桌子對面。 「叔叔壞,總想獨占哥哥。」

    解和川從後邊抱住季雲州的腰,認同的點頭,「明白就好。」

    作者有話說

    車車,好慢的車車

    第六十五章 碎石堆里埋葬的人

    安齊帶著行李來到了他原本的家門前,身旁還跟著一條狗和一隻貓,他抬手猶豫不決,不敢敲下去。

    正當他打算帶著行李走的時候,門開了。從門裡走出一對夫妻,男人手上抱著一個小孩。

    女人見到安齊時,愣了下,「請問您找誰?」

    安齊勉強笑著,搖了搖頭,「走錯樓了。」說完帶著行李扭頭往樓下走。

    「你是來找原來那戶住戶的嗎?他們給我留了聯繫方式,說是如果有人來就把聯繫方式給他。」女人伸 手拉住了安齊,「請問你是叫安齊嗎?」

    安齊帶著他母親的聯繫方式離開了小區,拖著行李從城區乘坐地鐵前往郊區,老樓區還是那副模樣,又 破又舊,風一吹就有碎石落下,砸在地上窸窸窣窣。

    安齊鬆開了小黃和小白的繩,推了推它們,「回去吧,回你們該回的地方去。」

    小黃和小白往黑夜裡走了兩步,安齊就著微弱的月光目送它們。

    「走吧,我就陪你們到這了。」

    安齊說著轉身往後面殘破不堪的居民樓走去,一共四層高,但這裡沒有人會經過,埋葬在這裡也不錯。

    一貓一狗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它們回頭跟在安齊身後,悲戚地鳴咽著。

    居民樓的樓梯扶手早就被拆了,牆面也是這一個洞那一個洞,或乾脆被鑿開了一面。

    臨近新年時的寒風格外的刺骨,要趕在開春時將所有的寒氣全部釋放。越往上走,空氣就越冷,寒風愈 發的凌冽,刮在臉上生生發痛。

    他站在頂樓的邊緣,眺望著明亮的城區,只要穿過前方的小巷,就是燈火通明。從他的視角看去,那燈 火觸手可得,只要往前邁一步,便能踩著光。

    小黃咬住了他的褲腳往後扯,小白的爪子嵌進褲子裡,撓出好幾個洞。

    「我做了太多的錯事,我就是個錯誤的東西。」

    安齊抱住這倆小東西,將他們往屋子裡推。這裡該死的只有他,任何事物都是對的,只有他是錯的。 他向季雲洲定時了一條道歉的信息,將他曾做過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那段錄音是假的,他與解和川在雜物間的事也是他演出來的,他們的關係也是他說給解和川哥哥聽 的......還有很多很多瑣碎的事情,他一味的把所有事情都攔在自己身上,一一道歉。

    發出的時間是明天早上,那個時候這條小路會有人經過,他會被發現。

    他自認他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可當他看到通訊錄上林溫文三個字時,卻猶豫了。

    「你喜歡我嗎?」

    「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喜歡。」

    還有林溫文走時的承諾。

    「你剛剛不是問我『如果你把臉劃爛我會離開你嗎』?我現在可以堅定的回答你,不會,我不會離開你。」

    「我真的不想讓你再失望了,我會處理好我所有的爛攤子,然後來告訴你我愛你,不要你再對我失望 了。」

    他說的那麼真切又認真,可當他冷靜下來想想林溫文對他突如其來的喜歡,其實他也並沒有那麼喜歡自 己,他可以中途去喜歡別人,轉頭又回來說喜歡自己。

    清醒一點,你不可能成為誰的獨一無二,而他也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安齊這麼對自己說。

    安齊想了很多,但最後只發了一句話。

    「對不起,等不到你了。」

    安齊坐在了平台邊,他抬頭望著皎白的月亮,心中卻在隱隱期待著。

    他希冀著林溫文會打電話給他,問他在哪,告訴他自己馬上就來,而直到晚上的露水結了凝霜,車水馬 龍漸漸隱去,只有被烏雲半遮臉的稀薄月光陪著他。

    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與希望,拍拍手站起,可就在他閉眼縱身一躍的瞬間,電話響了。

    他像是溺水的人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顫抖著雙手拿出手機,一下又一下確認著屏幕上的數字。

    不是他,這串號碼不是他......

    但安齊還是接了。

    熟悉的女聲從那頭響起,「是安齊嗎?!兒子!是你嗎?你在哪?你回來了是嗎?」

    是媽媽的聲音。

    安齊挪了挪唇,「我在老房子。」

    「你那在做什麼?! 」

    安齊如實回答:「自殺。」

    齊母倒吸一口涼氣,著急地說:「媽這就來接你,你等媽來啊。」

    安齊淡淡地笑了,說好。

    凌晨的月光也沒有多亮了,樓梯沒有扶手,他下來時走的小心翼翼,生怕碰著一塊石頭或踩著一窪砂 礫。可凌晨的北風用勁一吹,腳下的碎石便開始滾動,他努力的想抓住東西,卻沒有任何東西給他扶,而這 一次也沒有林溫文來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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