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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06:17 作者: 周鏡
    紀箏把上衣撫平,指指他手中的袋子說:「我點的。」

    周司惟拆開外賣袋:「剛才沒吃飽嗎?」

    紀箏搖搖頭,走到他身邊坐下,把裡面的盒子一樣樣拿出來:「給你點的,剛才看你沒吃多少東西,覺得你發燒了可能想吃點清淡的。」

    一份鮮蔬蝦仁粥,三個奶黃包,兩個米蘭蝦餅,還帶著熱氣,香味飄散在狹小的房間裡。

    周司惟有一瞬間的怔忡。

    紀箏催他:「快吃呀,你發燒了得吃點飯。」

    她神色已經平復了下來,只是嘴唇還有點紅腫,白皙的脖頸有點點微紅。

    周司惟頭一回經歷,自己吃飯,有人在旁邊支著臉眼也不眨地監督他吃完。

    紀箏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捏起一個奶黃包小口小口地吃,其實她剛才已經吃飽了,只是看著周司惟的話也還能再吃點。

    吃完,她擦了擦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風把雨和樹枝齊齊拍打在玻璃上,有種駭然之勢。

    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紀箏咽下周司惟餵過來的一勺蝦仁粥,含混不清地說:「那你吃,我去洗個澡。」

    她沒帶睡衣過來,好在酒店裡有有白色的浴袍,紀箏關上浴室門之後,猶豫了一下,覺得長虹玻璃門好像有點透。

    浴室沒有做乾濕分離,她把熱水打開之後,霧氣籠罩上玻璃,遮住視線,她這才覺得好了點。

    水霧氤氳,窈窕的身影隱隱綽綽,隱在濃重的霧氣里。

    周司惟把桌上垃圾裝到一起,起身的時候瞥見白色床品里的一點金色,是剛才動作間從口袋裡掉落的。

    他勾起那條細細的鏈子,聲音輕響,混著安靜房間內的淅瀝水聲。

    一貫的意志力似乎被高溫的病毒瓦解,周司惟合攏掌心,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他抬眸看過去,少女從氤氳著的熱氣中走出來,腰間系帶下一雙長腿骨肉勻停,纖穠合度,往上隱沒在白色的浴袍下。

    她歪著頭擦長發,水滴進鎖骨里,臉頰被熱氣熏出酡紅,對自己的頭髮不太溫柔,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紀箏每次洗澡,最煩吹頭髮這項工作,往往要吹上好久才能吹到半干,吹風機舉得手都累了。

    擦得差不多了,她往沙發上一坐,準備歇一歇再去吹頭髮。

    剛坐下,周司惟就拎著吹風機過來,摸了下她濕潤的頭髮,抬手插上電源。

    他膝蓋陷在她身旁,紀箏仰起臉,眼睛一亮:「你要幫我吹頭髮嗎?」

    「嗯。」

    周司惟捏了下她軟軟的臉,坐下來,從背後撩起一縷黑髮放到掌心。

    紀箏半轉過臉,冷不丁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嘻嘻說:「謝謝你~」

    周司惟沒讓她逃走,眼疾手快兩指捏起她下頜,停了吹風機,溫柔地親了下。

    頭髮濕噠噠地貼在脖頸處,分開時,紀箏眼中染上了點嬌俏的媚色,輕輕喘氣。

    他指腹在她唇上抹了下,重新打開吹風機,怕她感冒。

    水氣在熱風中蒸發,溫度舒適,紀箏打了個哈欠,在吹乾頭髮後直接轉過身去抱著周司惟。

    周司惟拔下插頭,身前陡然覆上柔軟的身軀,他猝不及防,低手扶了一下她。

    她這麼一挪動,胸前風光散開些許,周司惟視線下落,給她把領口往上攏了攏。

    紀箏意識到這點,一時有點尷尬,鬆開了手,想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你要不要再吃點退燒藥?」

    周司惟把她頭髮掛到耳後,聞言輕笑了一下:「不能吃那麼多。」

    「哦,」她點點頭:「那你覺得好點了嗎?」

    一點都不好,周司惟盯著她,眼底神色愈來愈深,比發燒更能擊潰人理智的,近在眼前。

    小姑娘唇紅齒白,沒有一絲邪念地看著他,大眼睛單純無辜。

    他把她抱到腿上,手摩挲了一下臉頰,輕聲說:「有個禮物給你。」

    「什麼?」

    周司惟的掌心在她面前攤開,食指勾起一根細細的金色帘子。

    紀箏定睛一看,鏈子上掛著個金色的小鈴鐺,小半個小拇指甲的大小,微微一晃,聲音很輕。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用勾了一下:「手鍊嗎?你什麼時候買的?」

    「在帝都的時候買的,」周司惟說:「不是手鍊。」

    「那是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把她放坐回沙發上,自己起身,單膝跪到她面前的地上。

    紀箏愣了一下。

    他把她的左腳從鞋中抽出來,解開細細的金鍊子,帶到她纖瘦的腳踝上,鈴鐺墜在突出的一小塊精緻骨節上。

    外面驟雨狂風,黑雲密布,周司惟神色安靜專注,為她系上最後一絲卡扣。

    暖黃色的燈光下,青年的五官輪廓從俯視的角度看,更顯立體,睫毛濃密,潔白的手指托著她的腳踝,虔誠地仿佛在為聖經加封皮。

    偏偏他抬眸時,眼底有明晃晃的欲-念,仿佛要將狹小的空間點燃,空氣都染上意亂的味道。

    淺金色的鏈子,掛在白得像瓷的腳踝上,比之色彩更鮮明的,是正低頭看著他的少女,粉面桃腮,琉璃一樣的眼睛中盛著他全部的倒影。

    周司惟在懸崖邊行走了一整個黃昏的理智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下墜。

    他膝蓋抵在堅硬的瓷磚上,仰頭,手掌托住她下頜,繾綣綿長地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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