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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06:17 作者: 周鏡
因為跑得太急, 臉頰上飛上幾絲緋紅,眼睛亮晶晶的, 看起來過於昭彰。
紀箏拿冰涼的手背貼貼滾熱的臉頰, 努力壓下眼神中的期待和興奮。
C棟寢室對面是一片小園林綠化,路燈年久失修不算明朗,紀箏站在寢室玻璃大門前,張望了兩下,沒有看到周司惟的身影。
她剛想拿出手機發信息,樹投落的黑影忽然動了一下,慢悠悠走出一個人。
紀箏心微微一動, 順著門口的樓梯走下去, 到周司惟面前停下。
已經是春天了,夜裡偶爾有鳥叫聲, 風中都是初開的花香氣息。
他身上的薄荷清香夾雜在其中便格外明顯。
周司惟手裡好像拿了個東西, 紀箏還沒來得及看清, 頭頂傳來一道聲音:「手伸出來。」
她把手翻過來, 仰起頭, 乖乖伸到他面前。
周司惟按開手機手電筒, 突然一亮,紀箏下意識還沒縮回手,被人抓著往前拽了拽。
手機後置的亮光對準她的掌心,周司惟垂下來的五官映在小範圍的白光光暈里,更突顯骨相清峻。
紀箏還沉浸在直接接觸他手的熱度里,比之白天隔著手套的觸感,現在她能直接的感受到他微硬的骨節,和指腹間不過分卻又很強硬的力量感。
失神的片刻,周司惟已經關了手電筒,放下她的手。
她把手縮回袖子,拇指輕輕揉搓了一下他碰過的地方。
「是挺嚴重的。」周司惟不咸不淡道。
「是吧。」紀箏小聲嘟囔應和。
他頓了一下,嗓音聽不出明顯的情緒:「嗯,如果我今天不看,明天可能就痊癒了。」
紀箏在心裡亂撞的小鹿戛然而止,一腦袋石到牆上。
她低著頭,用一種敢怒不敢言的倔強語氣說:「我沒有說很疼啊,是你要看的。」
月光下,小姑娘穿著睡衣的身形輪廓嬌脆,聲音帶著孩子氣,兩三縷被風吹起的額發像玫瑰花的花芯。
周司惟手指划過藥膏冰涼的外包裝殼。
紀箏藏在袖子裡的拇指不斷在掌心打圈,瀰漫出一點點不開心。
就在她站不下去想離開的時候,聽見周司惟很輕很輕地嘆了下氣。
他忽然隔著棉質睡衣的袖子重新托起她的手,曲指把落在手心上的布料拂上去。
紀箏不自覺蜷了一下手,幾根細白的手指蜷縮到掌心。
周司惟用左手戴著戒指的冰涼食指,一根根掰開,目光凝睇幾秒,嗓音清越緩慢:「是我剛才看錯了。」
「確實挺嚴重的。」
-
紀箏回到寢室,手心裡握著的藥膏鋁製外殼已經黏上一層薄薄的汗。
她爬上床,拉上床簾,沒一會兒,下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床簾忽地被撩開,兩顆腦袋齊齊冒出來。
幾秒後,在紀箏抱著抱枕連連後退下,童然和成嘉嘉一起爬上她的床。
童然反手打開她床上的星星燈,一把子抽走她抱著的抱枕。
「你們幹嘛?」紀箏警惕道:「非禮啊?」
「還用得著我們非禮?」二人盤腿坐下,對著她擠眉弄眼:「我們剛才可都看到了。」
「你們?」紀箏大腦空白一秒。
成嘉嘉說:「我跟然然就在宿舍門後面,一覽無餘。」
「可以呀你,」童然靠著牆坐:「這麼快就把會長搞到手了,不枉我對你的一番期待。」
說著,她還認同的拍了拍紀箏的肩膀。
成嘉嘉一臉興奮:「剛才是跟你表白了嗎?」
紀箏打下童然的手,小聲說:「沒有啦。」
「啊?」二人齊齊發出疑問:「那他拽著你的手幹嘛?」
「你們倆見風就是雨的,」紀箏反客為主,攤開自己的手:「我今天跟他學射箭的時候手震青了,他來給我送個藥膏。」
「什麼什麼,」童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今天不是跟藝術團聚餐嗎?」
「中途碰上了。」
「讓我看看,」成嘉嘉翻過她的手,笑出聲來:「就這?還值得送藥膏?逗誰呢。我看啊,送東西是假,想見你才是真吧。」
紀箏嗖地一下抽回手:「嘉嘉!」
她本來就臉紅,被一番打趣之後連惱都像嗔怒。
成嘉嘉挨著她坐近了些:「那不然還能有什麼解釋。我男朋友以前也是這樣,高中時候寒暑假他經常找藉口問我要筆記看,過兩天再送回來,根本都沒有翻動的痕跡還以為我不知道他什么小心思呢。」
「所以他是什么小心思?」紀箏忍不住追問。
成嘉嘉一噎,童然忍不住捏了一把紀箏的臉:「你是不是傻?」
成嘉嘉幽幽地嘆了口氣:「箏,就你這傻樣,周會長那種一看就是高段位的能把你玩死。」
紀箏「嘶」地抽氣,瞪童然一眼:「疼!別捏了!」
她作為一個戀愛經驗為零的白痴,在心裡默默思忖著成嘉嘉的話。
成嘉嘉一副諄諄教導的口氣:「聽我的,不能那麼快被他搞定,怎麼也要吊著他一段時間,男人得到手就不珍惜了!」
「對了,」童然突然想起來:「嘉嘉,你男朋友不是說月底來找你嗎?這眼見著都快四月了,他啥時候來啊?」
「不來了,」成嘉嘉煩躁的扯了扯頭髮:「本來說好他學校運動會放假那幾天來的,結果他班長給他報了好幾個項目,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