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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03:17 作者: 中意意
薛仲棠傻眼,看著這日思夜想的人就這般毫無眷戀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忙一把扯住溫浪的胳膊,「等等!你、你就這樣走了?」
好不容易和他再次見面,就這樣走了?
「您還有事嗎?」溫浪微微皺眉,抽回自己的胳膊。
他這樣決絕的動作有種說不出的嫌棄,看起來像是在跟薛仲棠劃清距離一般。
薛仲棠眼眶泛紅,鼻翼合動,張嘴卻被溫浪直愣愣的回答氣的說不出話。
他是真笨到了極致,還是在這裡故意氣人?
薛仲棠從前的身邊人簡直如過江之鯉,多少男男女女都對他床上的風流樣子愛到骨子裡去,哪怕只是□□.好,是薛二爺連名字都記不住的生面孔,那些人再見到薛仲棠,都如那纏人的蛇一般黏上來,貼著薛二爺的肩膀一訴衷腸,想要再一度春風。
是啊,就算只是沒名沒分的情人,也有許多念著薛仲棠好的。
從沒有過如溫浪這樣,仿佛他們從前發生關係那一個月壓根不存在,仿佛當初薛仲棠瘸著腿伺候他的日日夜夜都是過眼雲煙。
這再度相見,和薛仲棠想像過的,半點不同,毫不浪漫,甚至冷漠至極。
但薛仲棠和溫浪的相遇其實更算不上浪漫,甚至於如果不是薛二爺到桃花鎮考察那個冬日,恰巧趕在他和家裡鬧翻,被薛老爺子一棍子抽骨裂了左腿,他一個人實在是半身不遂生活難以自理的時候,壓根不至於要在桃花鎮上找個能搬動連他帶輪椅的男保姆,也就不會遇上溫浪。
桃花鎮自然沒有專門提供男保姆的職業機構,當時溫浪是在鎮子上挨家挨戶送純牛奶和報紙,正巧就看到了薛仲棠張貼的招人海報,上面要年輕力壯的男人,能扛起二百斤的勞力,還要會照顧人,性格開朗大方。
這上面的要求,溫浪恰巧都符合,他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秋收的時候扛起二百斤的玉米不在話下,照顧人他也在行,畢竟他打小就是自己照顧自己,只要不是性格太差勁的主顧,溫浪自覺都能應付。
最主要的是,這招聘啟事上的薪水給的極其豐厚,一個月能頂溫浪送大半年的報紙和純牛奶,還包吃包住,能讓溫浪暫時不用再擠在十幾個人合租的小隔斷房裡。
溫浪的心動,自然不言而喻。
而那時,或許因為海報張貼的實在是太多,到桃花鎮的第三天,薛仲棠就面試了二三十號上門想當他護工的人,只不過這蜂擁而至的人里沒有一個能入薛仲棠眼的。
要麼來人總是講話還是桃花鎮當地的土話,薛仲棠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市人是半點聽不懂這地方的方言,溝通效率相當低。
要麼來的就是看起來有五六十的老頭,看著飽經風霜,薛仲棠更不干僱傭這樣的勞力,怕他幫自己抬輪椅的時候再把老腰閃了。
再有就是一些壓根不講究個人衛生的,一伸手都能看到那指縫裡的污泥,身上更是混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臭味,這叫薛仲棠覺得是不是街上的流浪漢撿到了他的招聘海報找上了門。
甚至於還有膀大腰圓的嬸子來敲門面試,見到薛仲棠這樣風流倜儻的小年輕,說什麼都想留下來,薪水減半也成。
那天面試到最後,薛二爺都已經要放棄了,反正只是斷了條腿,大不了他自此以後金雞獨立就是了,熬到能卸石膏的時候,就是成功。
於是當天下午,溫浪來時,坐著輪椅的薛仲棠一拉開門就準備勸這人打道回府。
可叫他話堵在喉嚨講不出來的,是因為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藍棉布襖子,乾淨短髮,麥色皮膚卻毫不顯邋遢,看到薛二爺的一瞬間,笑出一口白牙的靦腆男人。
這人長在了薛仲棠心上,完完全全是足夠勾住薛仲棠胃口的存在。
薛仲棠男女不禁,但他其實對男人的取向更明顯一些,不過他不喜歡那些長得白嫩瘦小的兔爺,他喜歡那種真看起來爺們又威猛,有男子氣概的。
這種天菜在圈子裡,實屬是鳳毛麟角,薛仲棠到現在都沒遇到一個完完全全和眼緣的。
薛二爺更是打死也想不到,他的夢中情人會自己找上門來。
溫浪被薛仲棠迎進屋,他有些侷促,薛仲棠住的是桃花鎮上房價最貴的小洋樓,雖然桃花鎮壓根不是什麼大地方,這小洋樓的房價更比不得京市四環內一間廁所的價錢,但這都不妨礙夢想就是在鎮子上買套房子、更沒去過外地入京市那般寸土寸金地界的溫浪眼饞。
因為這樣的房子,他得不吃不喝打工五六十年,才能買到手。
溫浪在四處打量這房子的平數和裝潢,薛仲棠則在打量他。
對於薛二爺這種天生有點彎的,他身上自帶雷達,對面是不是同類,幾乎一眼便知,這樣強大的直覺叫薛仲棠想撩撥人幾乎就從未失過手。
雖然後面就有那麼一次,是落在了宋五爺身上,看走了眼,眼睜睜看著明明不像是會對活物動心的宋庭玉跟溫拾步入了婚禮殿堂。
當時坐在薛仲棠面前的溫浪,有種淳樸的鈍感,還有種看似不自知又膽怯面對真相的彎,薛仲棠都不用再試探,就能確定溫浪是喜歡男人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