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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1:03:17 作者: 中意意
這下,別說他想當個農場主了,就是想當個首富,只要這油田足夠給力,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這獨特的發家史,叫陳家在整個港灣都有些格格不入,但實力卻又不容小覷, 可門第就是門第,階級就是階級, 是腰纏萬貫也難越上去的千山萬仞。
要是在宋老爹沒有腦梗癱過去,還是他當家做主的時候, 他都不會點頭叫宋知畫和陳周明聯姻,就是陳家再有錢,也配不上他宋家的女兒。
這大約就是老派豪門固執又獨斷的門第觀念,本質上跟宋念琴的夫家看不上宋家,其實是一個道理。
老派正統豪門,是看不上這些半土不洋的暴發戶的。
可真說是暴發戶,其實也有些過分,只有脖子上不辭辛苦掛下一棟別墅的陳夫人還能看出些許從前苦日子遺留下的痕跡。
那自打生下來就趕上家裡祖墳冒青煙的陳周明,則是徹頭徹尾的貴少爺,自小紈絝膏梁,窮奢極欲,長大更是一路亨通,估摸著是從未在生活中遭遇過困難和挫折,天生的好命人,嬌養的貴公子。
因而那氣質模樣,都透露出一股地主家傻兒子的純良無辜,柔軟溫柔,知書達理,更像個沒殼兒的蝸牛。
陳太太同宋念琴一見面便執手聊個不停,女人家總是惺惺相惜的。那話題一籮筐,從這一路的奔波到港灣如今的現狀與感嘆京市真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土城的模樣變個不斷,但總歸是有話可聊,氣氛熱火朝天。
但小輩這邊,就有些尷尬了,溫拾被宋知畫抓著,而那陳周明又慢吞吞迎了過來,專注望著宋知畫,心口起伏,想說話卻沒那勇氣,最終三個人大眼對小眼,掉根針都能聽到響兒。
離近後,溫拾發現,陳周明和他的身量差不多,這發現叫溫拾有些欣慰,他終於不是這一屋子裡最矮小的男人了。
雖然小溫表面上不在意這些身高啊,體型啊。但他背地裡還是會偷偷安慰自己,他只是還年輕,多吃些,還能長個子長塊頭的,宋庭玉的寬肩長腿,他也遲早會有的。
「阿畫,好久不見,你最近怎麼樣了?我給你打的電話,似乎都不合時宜,你好像總是很忙,沒打通過。」鼓足勇氣的陳少爺憋紅了臉。
他是土生土長港灣人,很少來內地,哪怕會講普通話,也難免帶著一股子軟和勁兒的口音,像是撒嬌似的。
這說話方式,確實有些過於溫柔了。
溫拾聽完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什麼宋庭玉說話沒有這種調調,一點繾綣的尾音都沒有。
五爺要是這樣說話……那不得叫聽的人骨頭都酥了?
小溫腦補了一瞬,立馬起了半身雞皮疙瘩。
「那可能是你打來的時間真的很不巧了 ,我很忙。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溫拾。」宋知畫立馬抱住立在旁邊當電燈泡的小嫂嫂胳膊,湊的緊極了,嬌滴滴道:「親愛的,這是我小時候的玩伴,陳周明。」
關鍵時候,宋知畫清楚明白她這小嫂子是個雄性,實打實的雄性,是個實打實可以刺激另一個雄性的雄性。
「……」溫拾被這一句『親愛的』雷的是天靈蓋發麻,這簡直比』小嫂嫂』還嚇人!
他驚恐地看向宋小麼,「什、什麼?」
「親愛噠!你怎麼了?不舒服?」
宋小麼不愧是宋小麼,整個宋家沒有誰比她更能作妖。
被撂在一邊的陳周明更是面露難堪,抿緊了唇角,不愉都寫在了臉上,氣鼓鼓的。
明明他才是正牌未婚夫,才該是那個『親愛的』吧?
溫拾想要開口解釋,宋知畫卻狠狠拽他的胳膊,滴溜溜的漂亮眼睛里,全是祈求。
她真不喜歡陳周明,溫拾總不能見死不救,要是見死不救,那還是不是一家人了?還能不能愉快做妯娌了?
宋知畫應當得慶幸,她的眼睛和宋庭玉有幾分相似,溫拾看見那雙眼睛有一瞬間的晃神,拒絕的話就遲了一分說出口。
下一秒,氣勢洶洶的陳少爺就上前了一步,以一種一拳將要揮到溫拾臉上的氣勢和那與氣勢相悖的溫聲軟語道:「溫先生,您好,我叫陳周明,知畫的未婚夫。」
這樣說或許有些不厚道,但溫拾真的有些出戲,這就是港灣調調的示威和宣示主權嗎?為什麼還是那麼像撒嬌啊?
「您好,我是溫拾。」
由於宋庭玉不在,家中又來了客人,晚餐時,宋念琴就做主換了個放圓桌的餐廳吃飯。宋宅好幾個餐廳,用於不同的場合,只是尋常時候只吃家宴時,在長桌上方便些,離廚房也近些。
宋知畫自然成了溫拾的小尾巴,溫拾坐哪她跟著坐哪,哪怕宋念琴使眼色叫她挨著陳夫人近一些,宋知畫也像是沒看到一般。
落了單的陳少爺在剩餘的位置上兜巡一圈,最終一屁股穩穩噹噹坐到溫拾的另一邊,偏頭看著這位『情敵』,「溫先生,我坐這裡,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都一屁股坐下了,給我說介意的機會了嗎?
這離譜的位置叫宋知畫的表演型人格愈演愈烈,一餐下來是淨給溫拾夾菜剝蝦,做事細心又周全,小意溫柔的模樣,哪裡看得出是作起來上天入地的宋小麼,簡直像叫人奪舍了的賢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