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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50:22 作者： 樓西喵
和維特上校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會，十一示意似的點了點頭。盧修斯無奈扶額：「你可以和我一樣叫叔叔的。」
「這不合適！」維特上校恭敬地說道，「就叫軍銜就好。」
十一沒有應聲，康康掙開夫人的手撲進他懷裡糯糯喊著：「爹爹~」並且焦急地追問，「肉肉呢？做好了嗎？」
「小饞貓！」盧修斯在他鼻樑上颳了一下，「爹爹做的飯有那麼好吃嗎？」
康康很嚴肅地點頭：「有的！可好吃可好吃了！」
小小的烏龍去，溫斯萊特夫人和梅爾帶孩子準備去玩具屋。
康康跑來邀請盧修斯和他一起：「爸爸~你陪我一起玩吧！」
「爸爸要幫爹爹哦！你和祖祖還有梅爾叔叔娜塔莎一起玩，好不好？」
聽見爸爸要幫著爹爹一起做吃的，小傢伙立刻不再糾纏，反而拍了拍他爸爸的手臂：「那你快點去幫爹爹哦！」然後一溜煙跟著夫人他們離開，還沒忘回頭對對他爸擺手，催促他們快一點去做飯。
盧修斯和十一簡直苦笑不得，他們是怎麼生出那麼個饞嘴的小傢伙的。
「怎麼沒看見奧利文？」盧修斯向維特上校詢問道，「他沒回來嗎？」
「勞倫斯少爺和苔絲在安排警衛員入住，還是原來的樣子，住在西側樓。」維特上校冷漠的臉上有了些許欣慰，「勞倫斯少爺可比之前懂事多了。」
貝西莫管家也笑起來：「是啊！知道主動為元帥做事了！」
閒聊了幾句軍團的事情，維特上校就向他們告辭，回去西側樓安排莊園的警衛任務，臨走前，他不經意間往玩具室的方向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
十一要做飯，貝西莫管家提出幫忙被拒絕，盧修斯對他說：「廚房有瑪麗和我幫忙就行了，您還是去忙別的吧！」
貝西莫管家很為難，十一卻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徑直轉身去了廚房。
他們離開的時間，瑪麗已經把吩咐的東西準備好了，見他們回來就立刻鞠躬：「元帥、先生，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要怎麼做？」
「你去休息吧。」瑪麗年紀也不小了，十一也不忍心使喚她，「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
瑪麗看了眼盧修斯，突然慌張起來：「可是……我……」
盧修斯微笑著安慰道：「沒關係的，我在這呢。」
瑪麗只好退出去，將廚房留給他們兩人。
十一對著滿料理台的食材開始盤算做什麼。禽肉乾柴，那倒是可以煲些湯，康康長到那麼大也還沒喝燙呢！於是，他將聞著沒有什麼怪味的部分挑出來，先洗乾淨再加上水燉上了。
盧修斯跟屁蟲一樣追在他身後問：「我要做什麼？」
十一實在不知道他能做些什麼，環視了一周，隨手指了指角落的漿果：「去把那些洗了。」
「好嘞！」看他歡天喜地的樣子，十一內心十分無語。
肥瘦相間的畜肉洗淨切成均勻的塊狀，用鹽和一些香料提前醃製上，再從洗乾淨的漿果中抓一把，捏碎了塗抹上去，十一白生生的手指沾著深紅的果汁，看上去有些妖冶的美感。
十一動作非常利索，條理也很清晰，專注認真的模樣看的盧修斯有些入迷。
烤爐的溫度和時間還不清楚，十一隨手找了塊海魚肉，簡單碼上些鹽粒就丟了進去等著。
廚房裡安靜的只有烤箱運作的聲音，十一倚在料理台的邊緣，通透明的面板仔細觀察著里面魚肉的變化。
坐在一旁凳子上的盧修斯倏地出聲：「今天那位維特上校是我父親擔任元帥期間的副官，也是曾經莊園警衛團的團長。」
這話不是說了？十一側頭不解地看著他，卻見他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像是傾訴，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始講述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黛西，是我母親的名字，莊園落成後，父親決定用她的名字給這裡命名。」
「我對這裡的記憶其實沒有那麼多，畢竟住在這裡的時間也就三四年，更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在皇宮別院住著，再大了，就跟父母一起搬去了羅素家的城堡居住了。這三四年，是我們一家三口最美好的日子，父親雖然很忙，但母親有足夠的時間陪伴我。每天，皇家的宮廷教師會來這裡給我上課，我和母親也時常受到皇后的邀請，去皇宮裡小聚。偶爾父親從軍團回來，我們就會在莊園裡聚餐玩耍。那時候的我，覺得日子一眼能夠看到未來，我會去學校讀書一直到我考上軍校，從軍校畢業進入銀耀，我的父親，會像訓練他所有的士兵一樣的訓練我，而母親則會在家裡等待我們歸來……」盧修斯嘴角噙笑地絮絮叨叨。
十一一直默默聽著，尋常的家庭似乎都是如此，母親慈愛溫和，父親堅韌深沉。但是，在盧修斯口中的這個年紀，他面對的是安王府沒日沒夜的訓練，是上一個十一對他動輒揮動的鞭子，是一具具倒下了就被拖出去餵狗的屍體。什麼骨肉親情，什麼幸福溫馨，這些美好對於他太遙遠，全然無法引起共鳴。
於是，他隨手從料理台上抓起一把漿果，繼續盯著透明的窗口，預備著在合適的時間將手裡的東西放在魚肉的旁邊，全然沒有在意身側，盧修斯嘴角的笑意緩緩落下，眼中蔓延上濃郁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