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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50:22 作者: 樓西喵
他們是安王府的死士,沒有姓名、沒有身份,只有一個代號罷了,便是這樣,也不被允許在外人那裡暴露,否則他們都會受罰。
「走!」
十一的呼喊換來的是閃著寒意的劍影,他側身堪堪避,手中長劍橫在胸前防備著,在看清出劍之人後居然難得有了驚訝之色。
陳家的護院已經湧進了窄小的院子,陳傳祖挺著碩大的肚子悠哉而至,阿九遲疑一瞬,挪了挪腳步走到十二身邊,十二手中長劍,則始終不移地指向著十一。
祖祖輩輩的安王爺都是精明人,知道所有人都不可信任,所以序數十以後的死士都是從小養在王府,斷奶開始便學著殺人的工具,他們的任務有二,一是刺殺暗探,二便是牽制同行其他人的行為,一旦死士中有失手或反叛,就由他們懲戒格殺。
只因王府不信自裁和與忠心,對於他們,死人才最讓人安心。
「十一,你莫要怪我。」十二的眼神中閃一絲不忍,可口中的話語卻森然決絕,「我,想換個活法。」
十一看著手持長劍的人,眼神淡然冷漠,卻沒有什麼憤怒與傷悲,只是默默想著:原來像他們這樣被眾生拋棄的人,居然也會反叛嗎?
陳傳祖朗聲大笑,看起來與阿九和十二頗為熟絡,他掃量了一眼十一便說道:「答應你們的事情我定然做到,放心,今夜安王府的探子死了四個,只要殺了眼前這個,為你們準備的快馬就能在明日將你們送離西境,老夫保證,安王府永遠找不到你們!」
「他騙你們的。」十一語調平淡,「王府的手段你們都清楚,懲戒堂會追殺你們一輩子。」
事已至此,眼前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十二手中長劍挽花,不由分說向十一攻去,陳傳祖後退一步,身邊的護衛霎時圍了上去,阿九也在猶豫之後加入了這場混戰里。
生死相鬥,十一的身手在一眾死士中並不算頂尖,面對兩名訓練有素的同伴與眾多護院更加吃力,這般且戰且退著,很快他就被逼進了院子的角落裡。
奮起迎戰不是骨血中的天性,十一併不怕死,他們生來就為了送別人去死,對於自己的死去不是早些晚些罷了,死於什麼人之手怎樣死也無所謂,反正都要死了,還在意這些作甚。
阿九功夫不濟,很快就顯出破綻來,十一佯裝進攻十二卻轉身長劍直刺阿九而去。
可他忘了,阿九善毒。
一蓬不知何物的粉末向他兜頭撒下,辛辣苦澀的粉末嗆進口鼻的瞬間,堪堪避護院劈下的刀刃就被十二踢飛了出去,十一手中的長劍震脫了手,身子也如掙線的紙鳶般翻落入角落的枯井。
跌落的碰撞與腹中撕裂的絞痛,較這勁兒似地齊齊發力,一時間十一竟說不出哪一樣更痛苦,還未等來落地的新痛楚,他便從這折磨中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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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沉悶的鼓動聲將十一從回憶中拉回,速的心跳讓他喘息艱難,體內翻湧的熱更讓他煩躁不安,額角的汗珠斷線般落下,後頸被汗水煮的細密發痛,大約是墜井時擦在了井壁上。
手腳發軟地坐起身,觸手摸到的柔軟讓十一才驚覺自己在床鋪之上。一個失了手的死士落在敵人手裡,那是抽筋拔骨也不為的,他不敢妄想被抓後還會有如此厚待。
十一環顧了眼屋子,此時應當是天還未明房間裡昏沉的緊,他起身打坐嘗試用內力探查傷勢可內力完全無法凝聚,想到阿九揚出的那蓬毒藥,眼神暗了暗又重新收勢坐好。
眼下活下來實屬不易,可要面對的麻煩又豈止抓他的陳傳祖,死士反叛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王府。
陳家無非要他的命,憑他此時的功力大最次不拼個魚死網破,若能僥倖存活,被尋回王府尚有說辭可辯解一二,可若安然無恙活在陳家……想到安王府懲戒叛徒的手段,十一忍不住渾身一顫。
他得出去,就算是出門被陳家挫骨揚灰,他也不願被帶回安王府進懲戒堂。
兵器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十一甩了甩額前汗濕的長髮,掀掉被褥從腰間抽出短刃,坐在床邊兀自喘息了許久才腳尖甫一沾地便毫無預兆的軟倒下,地上鋪著的地毯極其柔軟,臉頰擦在其上也不覺疼痛,他右手撐起身子,駭地睜大了眼睛向身下看去,身體的變化讓自幼冷情的十一陌生至極,自更深處湧出的空虛感更讓他難地嗚咽出聲。
他這是……怎麼了?!
星際,帝國首都星。
熹微的光芒透偉岸的防護穹頂,將整個帝都星叫醒。
這裡,是帝國最繁華的夜場聚集地,在每個夜色降臨的時刻,這裡熱鬧的恨不能獨立出一片星域。然而幾個小時前的人聲鼎沸、紙醉金迷,在此時清晨的天光里,也都歸於寧靜。
買酒女海倫黑著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酒吧里出來,門外的安保德魯掃量著她火辣的身材,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親愛的!難怪梅林老闆不忍心懲罰你的遲到!你的身材可真夠勁!」
昨晚上班遲到,老闆不陰不陽地訓斥就已經讓海倫煩躁了一夜,這一大早又遇見這噁心的東西,海倫實在沒忍住扔給他一個白眼:「哦,親愛的老德魯!快把那張沒遮攔的嘴閉上吧!當心隔壁大嘴珊妮聽見,轉頭告訴你的太太!」顯然這情況她已經應對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