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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44:25 作者: 鶴乙
    布魯斯繃緊了肌肉,看向沃倫,「應該是管理蟲下來了。」

    沃倫道,「找個地方躲躲。」

    大部分的房間都被上鎖,地下通道無處可藏。

    「誰在那裡?」管理蟲呵斥聲傳來。

    布魯斯甚至都瞧見了轉角處管理蟲的鞋子,正當他緊張得心臟狂跳,滿是殺氣準備弄死這隻蟲子時,沃倫猛地將他拉進一個房間,迅速將門反鎖。

    兩蟲屏息沒有做聲,隱約聽見一句「鎖好了嗎」,而後直到巡邏的管理蟲腳步聲遠去,這才鬆懈下來。

    沃倫打量起眼前這間房間,房間的布局很簡單。四壁空蕩,只有房間中央又一個巨大的蓋著黑色幕布的籠子。

    沃倫悄無聲息地走近,猛地將黑色幕布掀開。

    幕布被掀開的瞬間,他的瞳孔緊縮。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只見一隻渾身赤(chi)裸,滿是瘡痍的蟲子昏死在鐵籠子裡。他的那些傷疤看起來那麼地眼熟,因為和沃倫身上的極其相似,無論是位置還是傷口面積。

    這是手術創傷。

    沃倫的臉色凝重陰沉。

    他走近籠子伸出手,一旁的布魯斯道,「一隻死掉的蟲子有什麼好看?不過真奇怪,他的雌紋好像是用刀刻出來的,骨翼也像是弄上去的……」

    沃倫沒有理會,翻過昏迷的「雌蟲」的背。

    背部的肩胛骨處,被蟲為地劃開了一道縫隙,用來收納移植進去的畸形骨翼。猙獰的移植傷口,以及代表著屈辱一樣的雌紋……

    沃倫眼中冰寒起來。

    就在他伸手觸碰上那道雌紋的時候,原本昏死的蟲子忽然有了反應。他猛地抓住了沃倫的手,骨瘦嶙峋的手背上猙獰起青筋,像是抓住了浮木般,入骨三分。

    力氣之大,生生將沃倫的手背抓出了血痕。

    「殺……殺了我……」苟延殘喘的蟲子哀求道。

    「居然還活著。」布魯斯表情複雜,「太遭罪了。」

    沃倫看著這隻蟲子,蟲子眼中的絕望和痛苦都要蔓延出來。他看起來活不久了,但誰又知道這個變態的蟲子亦或是藍特星人是否會再將他救活?

    加倍奉還地活還是懦弱痛苦地赴死。

    沃倫忽然想起希文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以及做過的事,希文無疑激發起了他加倍奉還活下去的鬥志。然而,他也沒有資格認為這隻雄蟲懦弱。

    「求求你……殺了我……」這隻雄蟲還在懇求。

    就算是活著,他的下場也只會是繼續接受蟲體改造或者被送去當做有獵奇嗜好的蟲的玩物。

    沃倫冷了眸子。

    「布魯斯。」他喊了聲。

    「你是要這個嗎?」布魯斯明白沃倫的意思,將一根又長又尖類似於銀針一樣的武器遞了過去。

    這是他們在混亂區盯梢時製造的武器,因為沒有星際幣購買武器於是就用廢鐵磨成了鋒利的長針。

    沃倫接過沒有多說,將那根長針猛地扎入雄蟲的心臟。

    他的動作又快又准,幾乎是在布魯斯還沒有看清楚之前。針已經沒入胸前,雄蟲露出了個解脫微笑。

    「謝……謝你。」

    倒地不起。

    「不過,我們殺了這隻蟲子沒事嗎?」布魯斯提出擔憂,「被單獨放在一個房間裡應該被那群蟲子很看重吧?」

    「是。」沃倫臉色並不好,他詢問,「讓你們安裝的東西呢?」

    「都安裝好了。」布魯斯頓了下,「你要引爆嗎?這究竟是怎麼樣一回事?」

    「剛才那只是只雄蟲。」

    看著布魯斯震驚的表情,沃倫冷漠將事實說了出來,「有蟲或者說有人在捕捉蟲子做蟲體實驗,這裡也是參與的一環。」

    他開始相信米婭的話了,藍特星人脫不了干係。

    沃倫和布魯斯從地下通道離開後,便來開始靜觀其變,等待藍特星人的出現。而在這個期間,隨著孕期的日子越長,沃倫的懷蛋表現也越明顯。

    蟲族的孕期本就不長,只有幾個月。沃倫直接進入了中期,中期蛋最需要精神灌溉的時期。尤其是沃倫這種情況,自身精神能量匱乏,腹中還有兩枚蛋在爭奪、拼命將那點可憐的能量吸收殆盡。

    腹中的疼痛與日俱增,已經到了一種令沃倫暴躁的地步。

    他手中捏著那瓶綠色的藥劑,恨不得一飲而下。疼痛感再加劇,沃倫甚至感覺到海域正在被撕裂,他緊緊捏著瓶子關節泛白。

    忍受不住了。

    拔掉了瓶蓋,可就在要一飲而盡的時候,腹中的疼痛卻緩慢地被緩解。兩道無形的顫顫巍巍的精神觸角,不停地蹭著沃倫海域,像是在為他吹走疼痛一般,又是吹吹又是貼貼。

    一副小心翼翼又討好的模樣。

    「你們也想活著是嗎?」

    沃倫扶額,嘆了口氣。他揩掉一額頭的冷汗,蓋上瓶蓋,重新就藥劑塞回口袋。然後,低咒一聲。

    「走,給你們覓食去。」

    沃倫來到大廳,為了沖「業績」,雌蟲是可以自己選擇客人的。沃倫很快就鎖定住了目標,一隻身材高挑、有著金色長髮的雄蟲。

    今天的「客蟲」不錯。

    沃倫心道,能量等級勉強是個A+。

    他走了過去,坐在了這隻雄蟲的面前。沒有什麼搭訕技巧,開門見山道,「有看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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