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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20:41:01 作者: 雪人木化
    王叔急了:「小姐,您不日起就要和大人結婚了,您是他的妻子,他的合法伴侶,他標記您最合理不過了。」

    女O愣了片刻,最終從床上顫抖著下來,卻被周遭肅殺的信息素給嚇退了回去,皮膚被切割的生疼。

    最終,她忍著恐懼打開了門,在王叔的引導下一步一個趔趄的走近幕雲景的房間。每靠近那個地方一步,喉嚨口的窒息感就隨著越來越強烈。Alpha的信息素把整個別墅圍堵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牢籠,而他的臥室地帶則是最黑不見底的深淵。

    女O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膛,大有一種自己要成為野獸盤中餐的可怕錯覺。

    王叔面色嚴肅的敲了敲門,裡面的Alpha目露凶光,滿室飛的都是枕頭棉絮,他周身的氣壓低到了臨界點,暴躁的情緒摻雜在信息素里,把空氣里的浮沉都化成了簌簌刀刃。

    「大人……」王叔沉重的張開口。

    幕雲景手裡緊緊攥著夏籬曾經蓋過腿的舊毯,像一隻獅子一樣守著他和Omega曾經的溫存相擁過的愛巢。

    「滾出去!」他從喉嚨口生冷暴烈的怒吼出聲。

    「離這裡遠一點!」

    「是我……大人。」女O儘可能放緩聲音,卻連骨頭縫都在戰慄。

    幕雲景抬起眼眸,狠狠的剜了大門口一眼,釋放了更加強烈可怖的信息素,似乎要把門外的不速之客剮成人棍,悶發出聲:「我說,滾!」

    王叔艱難道:「大人,您的發熱期到了,需要一個Omega。」

    他說完這話,感覺到Alpha信息素里的暴躁因子弱下了幾分,眼睛一亮,剛想推開門把女O送進去,卻聽到門裡面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不要。」

    王叔一愣:「大人,可是您周期到了……」

    那邊死一般沉寂,半晌過後,藍雪花的信息素逐漸趨於溫和,王叔試探著問:「大人?」

    許久後,只聽裡面人喃喃的說:「我要Omega。」

    「我知道,大人,這就給您送過去。」

    「我……」幕雲景莞爾一笑:「我要……夏籬。」

    王叔握著門把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緩了緩:「可是,大人,夫人他,已經走了。」

    「哦,又鬧脾氣了」,幕雲景無奈輕笑,「我是不是太慣著他了,總這麼不聽話。」

    王叔覺察出他的不正常,許是這些天情緒一直繃著,到了這一刻已經不堪重負了,又或者只是因為發熱期的突然到來,信息素紊亂,大腦開始不清晰了。

    他只能幹巴巴的解釋:「大人,夫人離開了,不會回來了。」

    幕雲景的情緒因為他這一句話,又暴躁了起來:「什麼不回來了!夏籬他敢不回來?!」

    王叔閉上眼睛,咬了咬牙關說:「大人,夫人與您和離了,您找不到他的,讓……小姐進去吧,您的信息素現在很不穩定。」

    下一秒,更為毀滅性的信息素從門縫裡橫躥而出,在空氣里行成了一個巨大的深淵回流,劇烈的壓迫著人的神經,王叔的雙腿不自覺軟了下去,硬著頭皮強撐著扶住牆面,而女O早就抱著雙臂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灰暗的角落裡,發出恐懼乞求的嗚咽聲。

    裡面的Alpha如同一頭被惹怒的野獸,從胸膛里怒吼出聲:「什麼……離開了!」

    「去找夏籬!」

    「去找夏籬!」

    「夏籬!」

    「我要夏籬!」

    他短促的低吼著,憤怒又悲愴,似乎多喊這個名字一聲,他就能舒坦一些。

    女O驚嚇的「啊」了一聲,更牢實的藏在牆跟里,身子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王叔兀自扶著牆,企圖說服這位A大人能夠標記女O以此來度過痛苦難熬的發熱期。

    再不然,他可以從家裡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出一支抑制劑,畢竟……畢竟夏籬從前發熱期時總會備著的。

    但幕雲景那邊卻慢慢平靜了下來,幾分鐘後,似是疲倦至極的對他說:「你帶她走吧。」

    王叔愣了會:「大人……」

    「走吧。」幕雲景又重複了一遍。

    王叔心裡一沉,低低的嘆出一口氣,抓住女O的胳膊,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別墅。

    幕雲景仰面躺在床上,身體已被完全掏空,胸口一陣陣鈍疼,像擱淺的魚一樣艱難的呼吸著,周身的力量一點點潰散,喉嚨乾澀,又如迷失在荒漠裡的駱駝,那一絲甘甜的救命清泉像海市蜃樓般虛晃在他眼前,可他伸手觸碰之時,卻又突然消失。

    夏籬……每一次發熱期也是這樣度過的嗎?他當時是如何狠下心來讓他這麼痛苦的……

    如此,還真印證了連卓飛的話,他那時沒有心啊……

    可是沒有心,心又怎麼會這麼疼呢……

    瘋了,肯定是瘋了……那個Omega快要把他折磨痴瘋了……

    明明走都走了,卻哪裡都能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哪怕發熱期了也只想要嗅到他好聞的無花果信息素味道。明明從前圍著他轉的小白貓,怎麼趕都趕不走,再生氣委屈都能哄回來的……他的夏籬,他的Omega,現在怎麼就捨得離開他了呢?

    幕雲景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身體熱的要被點著,心臟猛烈的抽縮著,針扎般密集的刺疼起來,頭腦也昏沉一片,意識逐漸模糊潰散,這一瞬間,他只是覺得,他活該受這一遭,也一定要受這一遭。

    夏籬他那麼脆弱,那麼怕疼,當初又是怎樣捱過這漫長又痛徹心扉的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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